犯在別人的手裏不過是被喝罵,最多也就受點皮肉之苦,可如果犯在殷老虎的手裏,沒準是要挨刀的!
殷老虎腰杆上掛的刀可不是隻會唬人的擺設。
殷琥斜靠著椅子的靠背,大馬金刀地坐在巡檢司公門的匾額下。
老頭畢恭畢敬地拖著茶盤走進巡檢司公門,把茶盤裏的清茶放在殷琥的麵前,殷勤地說道:
“大人,請用茶。”
殷琥站身來接過老頭手裏的茶碗,說道:
“標爺,以後這種端茶倒水的事情你讓外麵的年輕人來幹就行了,何必親自來做。”
“屬下可當不得大人這聲‘爺’,大人還是喚屬下名號羅標,或者羅老頭吧!”
羅老頭誠惶誠恐地說道:
“大人虎威日盛,外頭那些小子連走進咱們巡檢司的大門也不敢了,哪裏還有勇氣給大人端茶倒水。這麼些年裕豐倉巡檢司終於有了主官,屬下心裏歡喜得很,隻是如今年老體弱,除了端茶倒水,也幫不了大人做其他的事情。”
“罷了!”
殷琥這些天沒少勸羅老頭,可是這個老人家性子倔得很,想著也不是什麼繁重的活兒,也就不再堅持,端起茶碗來吹開上麵漂浮的茶葉沫子,問道:
“標爺,你是巡檢司的老軍戶,在裕豐倉當差也有幾十年了,我有些問題想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當,大人隻管問就是了,屬下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
羅老頭身為軍戶,一直在裕豐倉巡檢司裏當值,王延年控製裕豐倉以後利用各種手段調走了巡檢司裏的人,卻獨獨把這個人留下,就算他跟王家沒有關係,也一定有特別的地方,隻三天時間,殷琥就發現這個老頭實在是個人精,至少察言觀色那一套耍很很是嫻熟,就連想要刻意找茬的殷琥也說不出他一個“孬”字。
初來匝道的殷琥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隻是很多事情現在也隻能找羅老頭來詢問:
“標爺,裕豐倉巡檢司滿員共有多少人員,平日裏主要的工作都是什麼?”
“好告大人知道,裕豐倉巡檢司與城鎮或者要道口所設各巡檢司不同,因為在防範嚴密的縣城之內,有稱防衛和衙門捕快協助防護,因此司內配備弓兵略少,隻有六伍共計三十人。”
羅老頭果然是巡檢司中的老人,對殷琥所提的問題張口不假思索地回答出來:
“正副巡檢長官,書記官和三十弓兵,裕豐倉巡檢司滿員三十三人。平日裏負責巡視守衛裕豐倉,檢查出倉和入倉物品的實物與公文所記錄是否一致,監督倉內人員有無偷盜挪用情況,協助衙門主薄盤查倉內物品數量,偶爾也會應衙門的命令押運收繳的錢糧回倉。
裕豐倉是大官倉,隻倉房就有甲乙丙丁戊五座,每座倉房裏都有專門的賬房先生和工役,倉內物品的數量和保存都是這些專人看著,他們是衙門派來的人,不歸巡檢司管轄。
呃……”
羅老頭猶豫片刻,盯著殷琥的臉色小心地說道:
“這些人都聽王管事的。”
“嗯!”
殷琥若有所思地點著頭,羅老頭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此直白地說出這些人跟王家的關係,也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
巡檢司的事務不少,可是隻有一老一新兩個人,就算殷琥手段了得也無法做到麵麵俱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