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打死她,為穎小姐出氣!”人群中,某個人眼珠子一轉,突然帶頭朝著穀惜雪扔了什麼東西過去。
砰!
這東西直接砸在了穀惜雪的額頭上,穀惜雪的額頭頓時便血流如注。
原來,這次那人扔的不是一磕就破的雞蛋,而是街邊堅硬如鐵的沙礫……
沙礫砸在額頭上,很疼,之後隨即砸過來的,更是次次驚險,其實如果穀惜雪低頭的話,或許便會少受幾下,可她沒有,她自始至終都靜靜地微仰著下巴,清冷安靜地跪在那裏。
跪是不錯,可要怎麼跪,卻是她自己說了算。
跪坐,古人稱之為正規禮儀,講究心性內涵之說,修身養氣錘煉自身質素,內外調合達到形神兼備的目的,而今,她不妨便當是在行此之禮,心性,心性,她肩上擔著那麼重的擔子,也是該好好磨磨心性。
眾人見穀惜雪如此這般,比之先前還要怒了許多,一個遭受他們百般羞辱的女人,何來底氣如此傲然,於是,他們一個個罵地更加刻薄陰毒難以入耳了起來。
鬧起來,快鬧起來,隻有這個女人鬧起來,他們才算完成了任務,然而,她明明已是滿臉血汙狼狽不堪,可她依舊仰著頭跪在那裏,眼睛裏麵的漠然玩味,便仿佛他們這些人隻是在耍猴戲給她看。
“就是一個賤人,竟也敢擺出如此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終於有人衝到了跟前,指著穀惜雪的鼻子開始謾罵。
穀惜雪閉了閉眼睛,那內侍侍衛離開時,既特意關照不能輕賤了她,她便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
不過,比起她之前所遭受的屈辱,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為穎小姐報仇!”
“給安平王府洗刷冤屈!”
“替天佑王朝除去敗類!”
無數雙手伸了過來,欲扯她頭發的,欲撕她衣衫的,想要掐她擰她的,這些人而今隻有一個目的,輕賤穀惜雪,惹怒穀惜雪。
或許,當中也有人有其他目的,譬如將她踩到泥土裏,讓她做不了風輕揚的世子妃,不過無論如何,折辱她就對了,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肆意折辱她就對了。
麵對此情此景,穀惜雪仍舊那麼跪著,甚至就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對,話不壓人,然她也說過,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一瞬,她素手微抬,一下就抓住了一隻欲探向自己胸口的鹹豬手,抬眸,便正對上了一人垂涎欲滴猥瑣至極的惡心笑容。
她勾唇一笑,不施粉黛的臉上頓時就有了些媚惑之色,隻是,眨眼之間,她卻又麵不改色地擰轉了那人的手腕。
“哢擦”一聲,待穀惜雪一放手,那人的手腕頓時便軟綿綿地垂了下來,她又反手一揮,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一柄利刃,轉瞬之間就斬斷了那人的手筋,那人手腕處一下便變得鮮血淋漓,透過割開的皮膚,眾人看到,那人的骨頭竟不似脫臼所致的平整,而是被生生擰短的參差不齊,參差不齊甚至破碎了的骨頭,就那麼直愣愣地透出,看起來駭然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