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影像主題與美國精神關係研究
影視評論
作者:梁媛媛
[摘要] 奧斯卡影像主題透著美國時代精神的痕跡,學界對此的泛意識形態論忽略了奧斯卡中能激發自由情感的美。奧斯卡影像在主題表達上始終打的是人性牌,也正是借著這張人性牌,奧斯卡才把美國精神不露聲色的傳達給世界。經典的奧斯卡影片中人性主題的表達,都極其精巧的處理了時代與人性的關係,讓人性在時代中凸顯。
[關鍵詞] 奧斯卡 美國精神 人性 時代
電影是時代的“鏡子”,“從電影豐富的視聽語言中不但能認識電影所‘再現’的那個時代的表象,更能從中讀出饒有趣味的潛話語,發現隱藏在電影形象背後的‘不在者’和‘不在的結構’。”[1](p1)顯然電影形象的背後的東西更多是指精神性內涵性的東西。這種觀點在對奧斯卡最佳影片的影像主題的評論上屢見不鮮。從無聲到有聲的進步,從黑白到彩色跨越,從好萊塢到世界性盛譽的飛躍,奧斯卡已走過了84年曆程。如果將近百年奧斯卡最佳電影作為一部恢弘的的電影藝術史,我們便可窺見美國的時代史及它所構築的美國精神。
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國家認識到文化的巨大潛力,競相提出提高國家軟實力的發展戰略。奧斯卡電影作為一種重要文化產業的輝煌成功舉世矚目,成功表現為巨大的商業利益和政治利益。商業利益最直接的衡量標準就是巨大的票房收益,而隱形的政治利益就被電影批評家解讀為奧斯卡影像中的潛主題——在時代背景中不斷構築美國神話,弘揚美國精神和美國式資本主義價值觀念。由此不斷提醒大眾要警惕並抵製遭受資本主義文化價值觀念的侵害。固然學者們能洞悉到這一點,有非凡的文化意義,可這似乎把我們從奧斯卡的藝術審美中越拉越遠了。
我並不否認主流的奧斯卡影片大都是美國精神的影像呈現,或曰為美國精神所做的注腳[2](p15)。美國精神實際上是由清教精神和實用主義融合而來,這和美國的曆史淵源有關。由最早的歐移民帶來的淸教精神使美國天生就有痛恨專製,酷愛民主自由的傳統。其中自由主義是美國精神的最重要表現。個人主義是美國精神的另一重要方麵,美國人崇尚個人奮鬥、冒險,崇尚著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二戰後,隨著全球範圍霸主地位的獲得和實力的急劇擴張,美國人變得“夜郎自大”,這並非是說美國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主要是指他們骨子裏透著一股傲氣。[3](p138)自然這種驕傲的傾向也注入了美國精神。美國精神在自由和個人主義的根基上不斷融入新的時代內涵。
奧斯卡影像中總不乏美國時代精神的痕跡。以美國二三十年代經濟大蕭條時期為時代背景的乖僻愛情喜劇《一夜風流》,落魄小記者彼得通過自身努力,與富家小姐終成眷屬。影片中散發著略帶誇張的“美國夢”精神,即每個人都有追求個人幸福的權利並可以通過個人努力來實現夢想;好萊塢黃金時代經典之作《亂世佳人》則以美國南北戰爭為時代背景,把郝思嘉作為不屈美國人的象征——奮鬥於逆境,樂觀進取,追求個人獨立和愛情。《阿甘正傳》又以美國動蕩的六七十年代中的一係列大事件為背景,阿甘以善良、進取、執著精神,贏得了富有傳奇色彩的成功,以此證明無往不勝的美國精神的巨大能量。2011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國王的演講》也完全可解讀為美國精神的強大力量——隻要通過個人努力可以克服自身缺陷並終會獲得成功。
試想奧斯卡影像主題中若有狹義的美國觀念,又憑著什麼譽滿全球?除了來自好萊塢財力和技術支持等諸多外因外,我們忽略了更為重要的內因——奧斯卡的美。我們樂此不疲的揭示奧斯卡的潛主題,把奧斯卡影像解讀為國家意識形態工具,卻冷落了我們的最真的情感體驗。
當看到《泰坦尼克號》中傑克在冰冷的海水裏把唯一一塊承載著生的希望木板給了蘿絲並鼓勵著蘿絲好好活下去,自己卻凍死海底的一幕,那種超越生死的愛情誰能不動容?忘不了《獵鹿人》中邁克為喚醒已迷失在異國的尼克,兩人再次對峙在俄羅斯輪盤賭的殘酷遊戲中,那種肯用生命換友情的大義,怎能不讓人揪心?當看到《雨人》中查理和醫生爭論,為了爭取和患自閉症的哥哥在一起,並坦誠了自己最初的自私時,又怎能不被血濃於水的親情打動呢?……無數次,我們伴著奧斯卡影像中的人物,或喜,或怒,或哀,或樂。那是非功利性自由情感的湧動,是奧斯卡帶給我們的美感享受。因為審美的本質是自由情感的運動。[4](p99)
奧斯卡的確也有一些不盡人意的作品,但誰能否認沒有被奧斯卡影像中的美征服過?我們若能從真實的情感體驗出發挖掘奧斯卡影像主題比單純接受泛意識形態論更有價值,這將有利我們以謙虛的態度向奧斯卡學習。那它值得學習的地方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