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倪亨沒等來警察,等來的卻是茅羽。
這個漂亮的,可惡的,絕大多數時候冷若冰霜的年輕女子,居然還是葉畫的姐姐。
他也曾試著撥通報警電話,對方回答的是:那邊的情況我們已經知道,正在處理。掛了。
他對葉畫真稱得上念念不忘。
畢竟,他之前沒談過戀愛,之前他隻牽過他奶奶的手,在老人家彌留之際。
再遠就得追溯到他呆在孤兒院的那幾年,與小女孩牽手玩過遊戲。
上大學期間,想到他的身世特殊,想起彌留之際他奶奶說的那番話,這小子可謂心無雜念,一心撲在學習上,但凡有點時間,不是圖書館就是自習室呆著,一呆往往就是大半天。
與殷切的掛念相比,就葉畫的失蹤,還有一部分是出於疑惑。
至於說到著急,茅羽自己都說了葉畫是她妹妹,她能不急?
茅羽心裏能裝下事而已,有著與她生理年齡不甚匹配的成熟,就是不愛好好說話。
當然,僅對朱倪亨而言,是這樣子的。
不過,這夜裏,同在柳婆婆屋裏吃飯,茅羽有了不少的話語。
雖然那臉依舊冰冷,似一麵靜水,不起絲毫波瀾。
“小子,梅花……婆婆說,你有感應到一麵寒潭,還是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詳細說說看。”喝著婆婆準備的美味雞湯,一本正經地說道。
實在少見,自打在祠廟裏見到,能較平靜地同他說話,不奚落不暴躁,寥寥可數。
“他確實感應到了,完全醒返時,那手指甲裏還有泥末碎屑呢,指頭都刨受傷。”瀟瀟搶著說道。
朱倪亨這兩天是真餓,就沒好好吃飯。這晚筷子湯勺動得很勤。埋首邊吃邊說道:“我有個條件。”
茅羽依舊極其冷靜,前半句語氣上揚:“你不配跟我談條件,看在……看在同一桌吃飯的份上,不妨說說看,什麼條件?”
後麵那半句竟又平和不少。
朱倪亨本想就此作罷,說個屁呀,整天冷個蛋子給誰看呢,想了下,與葉畫有關,她是葉畫的姐姐,說不定身負便衣偵探之類的公職,既然主動問及,應當告知。
“好好說話,可以嗎?衝你前半句,現在是兩個條件。”
婆婆坐在一旁慈祥地看著麵前的三人,在她眼裏都是孩子。也不吃飯。
“婆婆,您怎麼不吃,忙活一天了,很辛苦,我去給您盛飯。”被婆婆叫住了。
“我奶奶晚上不吃飯的。奶奶說……叫什麼來著……”瀟瀟心直口也快。
茅羽笑著摸摸孩子的頭:“過午不食。是這個詞嗎?”
“對,奶奶就是這麼說的。不過,你不能隨便摸我的頭,別的小孩也不行。”小孩瀟瀟老是套路,懂得可真多。
“為什麼呀?姐姐可是好人。”茅羽還逗上了,微微笑。
朱倪亨看得都呆了,她笑起來真像葉畫。
“你是不是官方的人?”朱倪亨冷不丁問道。
“是,也不是。”
“你這樣可是得不到答案。”
“你可以理解為半官方半民間,用官方組織來定義門,未免太局限。首先得是域間三大天地人。”
“第二個問題,葉畫現狀究竟如何,她在哪裏,為什麼我再也感應不到她的存在。”
“這可不是一個問題,不過,今晚我就都回答你。”
朱倪亨在聽。認真地在聽。筷子都放下了。
“不過,為示公平,你也得另行再答應我一件事。”
“能力範圍內。”
“這就對了。我妹現在不好不壞,暫時你是見不到,她還在你夢到的她的地方,可眼下我也沒把握去到那兒。”
“還有一個呢?”
“小子,這是第四個問題了。”
“不要叫我小子,說不定我比你還大。不說?我也不說。”
“不會我保證你會後悔的……至於為什麼感應不到,原因很多,我沒法回答。比如你心不夠靜,比如……算了,就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