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這是何意?”涉及到切身利益問題,田豐和審配兩個可有點坐不住了,直截了當的向陳群詢問道。
陳群望了陳紀一眼,見後者仍舊專心致誌的烹著茶,隻好繼續跟滿屋子的人周旋下去,“其實迄今為止,小子尚未完全猜明白蕭征北的心思,不過倒也略有所得。”
在老一輩能人麵前賣弄自己的才學,這對陳群來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考驗,陳群深吸一口氣,“今年早些時候,蕭征北本來全部的心思都在迎接獻帝回洛陽一事上。雖然就這一點小子也沒什麼證據,但我們不妨姑且這樣認為好了。然而,朝中某些大臣自作主張,準備借此事以要挾蕭征北,至少名分上要蕭征北和大漢其他諸侯有所隔閡......”
對於這些齷齪事,陳群的話語中並不置可否,不過就眼前的結果來說,想也知道他定然是反對的。這些東西隻在田豐和審配兩個老狐狸眼中交流了一下,也沒有被拿出來詢問或者反對。
是以陳群接著說道,“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就是蕭征北遠避青州,對長安再也不聞不問。恩,接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二位還不明白嗎?”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凡聰明人,對討厭別人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蕭文此舉基本上就是說,打袁紹我自己會打,但是那也得我想打了才行,你們逼我打,我就還偏不!
田豐和審配兩個也隻是對袁紹報有太多的信心,於智商情商方麵卻都不亞於陳群甚至絕對猶有過之的,此時聽陳群完全站在局外的角度分析了這麼多,剩下的事情他們也自可想象的到。隻是這樣一來,袁紹似乎就真的不占理了,畢竟按陳群的意思,蕭文的做法可就是真的在迎合聖意,就算打了袁紹也沒什麼過錯了,至於小皇帝為什麼看袁紹不爽,雖然大家都心裏清楚明白的很,但這就不必要說出來了。
田豐有些為難,這種事情既然牽扯到皇上,就算他和審配再如何的心心相印也不能越俎代庖替審配說話,而此次又很明顯的,審配身上還擔負著袁熙的前途命運,這個時候誰先說話都不好,迫不得已,隻得尷尬問詢陳群道,“依賢侄之意,則當如何?”
這種事情,連田豐和審配這樣的關係都不好明白說出口,陳群如何會稀裏糊塗的將自己置身風口浪尖,所以微微一笑,然後含糊道,“這可是袁冀州的家事,小子如今地位尷尬,還是不多嘴的好。”
一句地位尷尬說的田豐和審配都有些赧然,不過在沒人注意的角落,烹茶的陳紀卻若有所思的看了陳群一眼。但陳紀想了想之後,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將權力下放給陳群,今天倒還真不準備對陳群指手畫腳了,所以將一切都小心掩飾好,陳紀又完全沉浸在他的茶道當中了。
陳群的話已經說完了,在場的每個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陳群望著堂內的諸人,嘴角卻閃過似有似無的無奈。今天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夠自發的全部聚到一起商議,大概不過是因為大家在內心深處還下意識的覺著這些人都是一個立場的同病相憐,可是,通過今日一番話,也已經徹底分化瓦解了這個小圈子不是嗎,雖然這並不是陳群的功勞,因為蕭文從一開始就拿捏到了每一個人的最大痛腳,可陳群還是為這小團體的分崩離析感到一陣惋惜。亂世,有朋友絕對會輕鬆很多,但現在他卻不能對別人的路幹涉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