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醜已死!”
“文醜已死!降者不殺!”
激動的呼聲一刹那如一陣雲煙彌漫了整個渤海戰場的上空。太史慈的瀕死一擊贏得實在驚險漂亮,使得青州兵馬和冀州兵馬全部有些不知所措,而管亥卻見機的早,就在大家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次揮斧殺了幾下,與管亥對戰的副將立時也死在了管亥手下,到這時,冀州兵馬終於發現,敗局已定!
“降者不殺!”管亥在高聲叫喊兩聲,力戰數名文醜親衛使得管亥也有些吃不消,不過總比太史慈要好的多,而另一個方麵,管亥在治軍方麵其實要比太史慈有著更為敏銳的直覺,所在現在太史慈無力指揮的時候,管亥很自然的就接過了軍紀大權。
至於降者不殺的號令,一方麵是因為時間緊迫,管亥根本沒有時間去管這麼多,另一方麵,卻是因為管亥對郭嘉有著絕對的信心,這批兵馬還有三前左右的人手,而郭嘉隻要一個人,就可以將他們管教的服服帖帖的,這種事情管亥已經經曆過太多了。
“師長!”處理完軍務,管亥又再次回到太史慈身邊,此時的太史慈已經從對戰文醜的驚險中冷靜了下來,除了喘著的粗氣證明過剛才確實發生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之外,太史慈身上的衣甲與血跡,也無聲的向管亥展示著太史慈那英雄的成就!
“管亥,接下來那一陣可就要靠你了!”太史慈幹咳了幾聲,突然伸手狠狠拍在了管亥肩膀上,眼神中全是堅定。
“師長,你......”管亥頓時大驚,太史慈莫不是受了什麼不可救治的致命傷?
“聽我說!”太史慈的嘴角仍有鮮血滲出,雙眼中卻爆發著比剛才更為耀眼的光芒,這光滿毫不掩飾的告訴著眼前的粗獷大漢,他太史慈現在就是在燃燒,在爆發!
管亥倒也絕非一般人物,他已經從今日太史慈的異常表現中察覺到了什麼,眼看著太史慈的堅定與執著,管亥緊緊的握住太史慈的手,狠狠的一點頭,“師長,你說!”
“山長要我們連勝兩陣!”太史慈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緣分,甚至都沒有對這個命令表示質疑,“現在才一陣,接下來,是韓猛!”
“韓猛?”管亥驚呼一聲,緊接著就直視著太史慈的眼睛,想要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是韓猛,所以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能跟他對戰了。”太史慈解釋一句,語氣中不乏愧疚,但更多的卻仍舊是堅定。
迎著這樣的目光,管亥哪裏還能將自己勝任不了的話說出口,隻得在臉上強裝出一個微笑,然後衝著太史慈再次重重的點頭承諾道,“好,韓猛!韓猛就交給我了!”
聽到管亥的回答,太史慈似乎放下了心,這才繼續躺在緊急擔架上,任由那些醫校的畢業生們在他身上不停的上藥包紮,剛才那不顧一切的焦慮不安也隨之消散,緊繃的肌肉更是緩緩舒展。隻不過從管亥答應的那一刻起,太史慈的眼神就再也沒有跟管亥對視過,如有虧欠。
“韓猛”,嘴裏念叨著這名字,管亥的心底閃過一絲悲涼,抬頭看了看那忙忙碌碌打掃戰場的士兵,管亥卻突然沒有了繼續指揮下去的心思,倒提著巨斧的手也不覺感到一陣乏力,拖著疲憊的身子在樹蔭下找到一塊幹淨地兒就這麼懶散的依著樹坐下,然後陷入沉思。
韓猛是袁紹帳下的武將,其本身的實力跟高覽是不差多少的,換個說法,那就是管亥絕不是這二人的敵手。或者......或者管亥也如太史慈今日這般,先是爆發後是使詐,又將所有能夠借力的東西全部發揮到了極致,才能夠勉強在重傷致死之前一斧子砍下韓猛的項上人頭,但如果一切正常的情況下,隻怕更大的可能是管亥先死。
“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這句話是當初郭嘉在軍校裏教授的基本課程,管亥還記得當初讀到這句話的時候,王修還有太史慈都露出了怎樣激動興奮的表情,而華雄和張濟卻又是如何的從那一刻起陷入了某種回憶。想不到如今,這麼快他就有了豐滿這句話的機會。
正午的陽光繞過樹葉投射了一縷下來,恰好照在管亥的巨斧之上,巨斧的反光又將這光鮮投向了遠方,照亮了更多的世界,管亥頓時似有所覺,自嘲一句道,“嘿,我這是在做什麼呢?山長對黃巾不錯,如今看師長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是極為棘手的,這個時候,我管亥是應該像個英雄一樣挺身而出的啊!怎麼可以在這裏哼哼唧唧的滅自己威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