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血戰還真的並沒有影響到淳於瓊的好心情,陷入袁紹的尊寵中自得的無以自拔的淳於瓊已經完全以袁紹的看家狗的身份自詡了。沒辦法,這年頭想要建功立業,其實也是要爭取機會的,而機會一向都不多。
淳於瓊倒是並沒有張頜想的那麼不堪,也沒有郭嘉認為的那樣完全弱智,淳於瓊對於此次青州的戰事是真的上了心,也是真的打錯了算盤。
不過都不重要了,忙碌了一晚上沒合眼的淳於瓊又堅持辦公了一整天,然後接到了張頜可能戰敗的戰報,並在這之後拿到了顏良的回信。
淳於瓊頓時大怒,他想將一切都歸到顏良的頭上,但是顏良確實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可如果不歸到顏良的頭上,他又能怨恨張頜以兩萬兵馬輸給了有主場優勢也有人數優勢的青州兵嗎?
“哼!”顏良憤憤的朝著桌子砸了一拳,在他看來,這桌子本身就代表著蕭文,也不知道陳紀那老狐狸怎麼就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出兵!”淳於瓊還有兩萬多備用的兵馬,如果趕路趕的快點,他還有機會贏。隻要樂安的青州兵沒時間回援齊國,那麼一切就還在掌控中。兩萬兵馬再次對上樂安大戰之後的殘軍,勝利是絕對沒問題的,至少淳於瓊是真的有這把握。
老邁年高的陳紀其實真的沒有他現在表現的這樣病怏怏的,但是如果不以這副形象出現,他陳紀可就躲不過青州的這場禍事了。陳群扶著陳紀給淳於瓊誓師踐行,完了之後攙扶著陳紀回到偏房,兩人立馬開始埋頭分析形勢思索對策。
“臧洪怎麼說?”陳紀當先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臧洪的能力很強,但卻並不是強在政治上,政治上因為父親的早逝臧洪其實表現的還不如一個雛兒,臧洪的強勢是表現在他的軍事才能上,這方麵臧洪的水準至少高過了陳紀父子好幾個檔次。
“之前臧洪的立場一直不明確,但是就在昨天,臧洪突然表現的活躍了起來。”
“哦?”陳紀年紀終歸是有些大了,許多事情並不親力親為,所以反倒不如陳群了解的清楚。不過年齡的劣勢並不能否定老人一輩子培養出的政治嗅覺,幾乎在陳群說完的一瞬間,老人家就再次反問了一句,“袞州又出什麼事了?”
陳紀的反問沒頭沒尾,但是陳群卻在一愣之後立馬會意過來。臧洪之所以在袁紹帳下做事,其實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臧洪老爹當年和袁家關係還不錯,所以袁紹主動禮賢下士對臧洪挺好,但是臧洪這人是極知恩圖報的,比如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對他施以援手的張超,臧洪的感情就比袁紹這裏更加親近點。
所以以如今的情形看,其實臧洪態度的變化最可能的原因還是因為袞州張邈張超兄弟對於曹操和袁紹的態度又有了什麼變化。
這是個大問題,陳群在心底暗自留心,然後接著跟陳紀彙報道,“袞州的風向暫時還不明確,但是曹操屠城的舉動還是傷了好多世家的心。據說陳宮因此一病不起十數日。其他的倒是不清楚了。”
陳紀聞言歎口氣,“漢祚難繼,宦官與外戚,宦官與世家,外戚與世家,每每都是矛盾重重。如今好不容易宦官失勢外戚滅絕,隻留下了世家,還以為我大漢世家終於迎來了盛世,卻沒想到軍閥四起,成了如今局麵!”
“那曹操狼子野心,必是容不下世家的,或者至少在吃了足夠的苦頭前他是絕對容不下世家的。袁紹猶豫不決,使得審配和田豐被發配到這裏。如今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陳群對於陳紀前麵的話都沒有任何疑義,但是當陳紀總結說隻能靠自己的時候,陳群突然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道,“那麼蕭文呢?”
雖然明知道陳紀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可是陳群仍舊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畢竟,蕭文才是離他們最近的勢力。
“蕭文......”陳紀沉吟一下,最終還是抿了抿發幹的嘴唇,慢悠悠道,“蕭文的態度很曖昧。還記得當初我們初到青州,郭嘉酒後是怎麼說的嗎?”
陳群當然記得,那三個引領已經給他打開了一扇大門,這些年在青州的所見所聞也一步步的證實了蕭文這觀念的正確性,從書籍的解禁到學校的平民化,世家已經不再能夠把持青州的人才製度,這是最赤果果的挑釁與諷刺,也是最赤果果的威脅與證明。
“蕭文的商人本色讓我一時間不敢把所有的注碼都壓在他身上,但是就在這幾天,長安的賈詡先生給我來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