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修的誘敵、空蕩蕩的齊國,郭嘉到底想要做什麼?或者說,顏良強迫自己想的更深入些,郭嘉就這般輕易的將齊國送給自己,對他有什麼好處?
哦,是了!顏良驟然想到,如果自己能夠輕易的打下臨淄,那麼齊國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障礙。這樣的話,自己定然會遠赴北海也說不定。戰線拉得太長,那麼他顏良可能就沒有足夠的兵力了。
哼,顏良從鼻孔裏使勁的噴出口氣,以顯示自己對郭嘉這小計策的不屑,可是,顏良一時又有些氣餒,如果不是郭嘉表現的太急於求成,隻怕自己還真的會一路殺去北海都說不定啊......
顏良帶著兩萬大軍在臨淄城下已經駐留了好一會了。兩萬人奔馳一夜的結果,就是當大戰就在眼前的時候,沒有人還有心思去插科打諢廝鬧,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小心戒備著,同時也小心翼翼的恢複著體力。所以顏良得以安靜的思考。然後終於第一縷眼光越過臨淄的城牆,從臨淄的東麵緩緩的照耀在了顏良身上,如同整個臨淄的表現一樣,輕緩中卻又帶著僵硬,說不出的怪異。
與這陽光一起出現的,還有吊兒郎當的郭嘉。在這樣兩軍對戰的時刻,正常點的郡守都會穿上鎧甲或者至少也要在常服外懸掛一把佩劍以示武勇,但偏偏郭嘉就一身常服,甚至連束發都沒帶隻是隨隨便便的梳攏了一下披在了腦後,一副剛剛睡醒仍舊擺脫不了困頓的慵懶。
“城裏沒人。”郭嘉在顏良身前一百步停了下來,然後隨意的衝著顏良拱拱手,接著就突兀的說了這麼句話。
“啊?”
“哦,我的失誤,應該是城裏沒兵。”麵對顏良的驚愕,郭嘉歪著頭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又爆出了這麼一句。
顏良並沒有對郭嘉的話產生什麼歧義,顏良隻是太過驚訝太過愕然,為什麼郭嘉就會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這麼大的事情呢?
“然後呢?”顏良接著問了一句。
這場麵太過詭異了。一個以武勇著稱的“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成名武將與敵將在城門前談心,而且還像是雖多年不見但仍舊熟稔的不得了的老朋友一樣,幾句話全部都簡短的幾乎外人都聽不懂。
隻是當顏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急切的想要知道郭嘉的後續打算的時候,郭嘉隻是淡定的看了顏良一眼,然後莫名其妙的反問道,“然後?沒有然後了啊。剩下的是你的事情了。”
詭異的氣氛仍舊在持續著。郭嘉像是很久都沒有接觸過旭日東升的景觀一般,眯縫著眼睛努力的適應著這對誰都算美景但偏偏不讓他歡喜的景色,同時無聊的用腳踢踢地上的塵土或者小石子。這場景,就像是太久未見讓兩個心有靈犀的人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說,不過慶幸的是因為兩人太過熟悉,就算是沉默倒也並沒有顯得尷尬。
顏良再次拿不定主意了。他剛才極力告訴自己郭嘉一定是有所圖謀的,而且他都強迫自己找到了郭嘉可能的後手,可是這又如何,當郭嘉表示顏良所有的猜測全部錯誤的時候,顏良再次找不到方向了。
看著糾結中的顏良,郭嘉很是不理解的樣子,不過郭嘉仍舊沉默著,一直到太陽光漸漸升溫漸漸灼熱,郭嘉才開始顯得不耐煩,然後疑惑的問道,“有這麼多可以思量的嗎?我的意思應該很清楚了吧!齊國不是你們的重點,我也沒有一定要殉職的想法。所以你來了,我打不過就投降。齊國你沒必要動,因為你有動作就必然有反抗,這樣對袁冀州的名聲不好,而且也會算是你戰功的小小瑕疵。如果你還想著去打北海的話我也不攔著你,不過沒什麼必要啊!孫邵是儀都是名士,就算是袁冀州以後會換掉他們,現階段還是會借他們來安撫人心的......”
“至於我,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跟陳紀父子的關係不錯,跟臧洪的關係也不錯,殺了我可能導致青州不穩。如果你一定要殺的話我倒是也沒什麼可以反抗的,不過就是可能會影響你以後在袁冀州心底的觀感。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罔顧大局的評價,恩,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