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兩人都沒水了。
“子敬,不用擔心我家裏。”“孝直”先是安慰了“子敬”一句,然後才皺著眉手搭涼棚抬頭看看天,嘴裏咒罵道,“賊老天!不給人活路嗎?”
明顯的世家子弟,能夠說出這等話已經很不容易了,就這就讓旁邊質樸些的“子敬”一臉詫異,不過子敬還沒有說話,孝直就接下去認真說道,“子敬,其實你也看出來了,今年就這天氣,說不得又要大旱。我家的情況雖然比你好些,但是若不能連續兩三年都趕上風調雨順的好日子,過不下去是遲早的事情!”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張嘴閉嘴的談論著一家人的生計問題,若是旁邊這位明顯像是普通百姓家孩子的子敬身上自然正常之極,但是如今這事放到了這樣一個初經世事的公子哥身上,就顯得無比怪異了。
不過子敬卻是讚成的練連連點頭。看他的眼裏的興奮之色,想來若不是因為天氣太熱實在沒有開口的興趣,怕不是會直接說出什麼“孝直好厲害”之類的讚語來。
孝直倒是早就習慣了子敬對自己的崇拜,也不自矜,仍舊皺著眉說道,“家裏讓我做縣吏,然後通通關節,等我行了冠禮,估計就會給我舉個孝廉。這些過程放到前些年自然正確之至,但是現在還能用嗎?就以現在的光景,說不得哪天家裏就揭不開鍋了,到時候我們不是隻有往南去益州一條路了?”
孝直的話讓子敬臉色不斷變化,最終子敬咬咬牙,青澀的臉上也略略顯出了幾分狠辣來,腳下的步子也開始堅定有力起來,當先開走,同時邊走邊跟孝直說道,“我才不要去益州呢!”
孝直在子敬身後快步跟上,揮手擦擦臉上混著泥土的汗水,“就以我家的聲望,去了益州也不過是歸附一方官僚,到時候一點自由都沒有,但有一點辦法,請我去我都不去!”
抱怨完,兩個少年繼續背著散亂的行囊一步步的往洛陽方向開始挪了。
此刻,洛陽,蕭文中軍大帳裏。
蕭文坐在上首笑眯眯的看著下麵靜悄悄坐著的陳到麴義眾人,表情也沒變過,甚至姿勢都沒變過。
這讓正在說話的典韋慢慢的也開始覺察到壓力覺察到不對了,不過典韋努力的咽口唾沫,強撐著說道,“山長,總之一句話,這樣的訓練強度訓練計劃,手下的兄弟們都說受不了!”
典韋說完,半晌看蕭文都沒有做聲,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對是不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時間尷尬的熱汗直流。
蕭文回過神來,好笑的打量了一下典韋,接著皺眉,目光從帳中所有的武將身上一一掃過,接著開口道,“除過子龍在袞州戰場一時間下不來,白兔在河內趕不及,我在司州的所有人手今天都到齊了。”
上到皇甫嵩、趙駿、關鐵、臧霸,下到陳到於禁、典韋、許褚、麴義,甚至霍峻也在場,蕭文的帳下確實全部到齊了。
“事情還是一件件說吧。”蕭文環視一周,每個人的神情都仔細打量了一下,然後誠懇的開始說道,“先是軍校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不識字,甚至也沒有想要去識字的打算。但是現在我這裏要下死命令,不管你們有沒有興趣,至少孫子兵法要熟記於心!我會一一查背!”
這件事情蕭文已經通知過了,所以諸將雖然輕鬆的有之緊張的有之不解的有之,但卻沒人出聲反對。
“第二件事,就是惡來說的訓練難度的問題。”
這其實是蕭文的特種兵計劃裏的東西,但是如今蕭文削削剪剪之後,就變成了整個征北軍都需要聯係的項目了。這還不算,蕭文下令要所有的低中高曾將領全部要經過軍校的培訓,這成套的東西就是軍校的日常項目,也難怪大家都不配合呢,尤其是典韋,他本身的帶兵能力就不怎麼好,手下又都是一些兵痞子老流氓,是所有隊伍裏起哄最嚴重的。
“這件事,以後但凡有人問起,都隻有一個解釋!”蕭文表情轉肅,甚至眼中殺氣一閃而過,“要麼施行精兵計劃,其餘百姓屯田,大軍吃飽喝足上戰場;要麼拿人砸,全部餓著肚子拿命換勝利!”
“你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