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爭渡 爭渡 驚起一灘鷗鷺(2 / 2)

“先扶到臥房。”環視了周遭情境改道:“先上船。”前麵引路出店,秦府眾人有認識的,喊那人皇甫知常,恫嚇叫嚷。但王氏捏在嶽霆手裏,哪個敢攔,呼喝著跟在後麵。

皇甫知常隻是囑咐大雙勿驚,慢行調息。帶著嶽霆幾個直到了運河邊,登上一艘雙桅的大船,一邊吩咐拔錨,一邊取來藥給大雙安服了,叫小雙陪著休息

岸上的跟了一段便被河叉阻住,月朗燈殘,人聲漸遠。

皇甫知常讓嶽霆將王氏放入底艙,兩人船頭說話。

原來皇甫知常和中印一樣,是皇城的禦醫,正租了大船、帶了家眷準備回老家淮安。剛在運河邊見到嶽霆,跟趙眘他們一樣,猜出定是嶽寒之子。他向來慈祥溫厚,別說是故交的後人,便是尋常百姓也會傾力相救。加之正是因為厭惡秦檜一黨,才辭官歸鄉,是以見嶽霆捉了王氏也沒阻攔。

第二日大雙稍好,皇甫知常又煨了藥詳加囑咐。嶽霆小雙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說到後來尋出源頭:還不是嶽霆惹得?姐倆轉向攻來,嶽霆毫無招架之力,磕頭作揖等翻不出花樣之後,溜出來下到底艙尋王氏的晦氣。

“李剛怎麼會是秦檜兒子,秦檜兒子不是秦熺嗎?”

“……”

“不說扒光了扔到臨安大街。”

“不是相爺的兒子,是我的兒子”

“什麼意思?”嶽霆有點懵。

“……”

“不說扒光了扔到臨安大街。”

“是當年被擄到金國——是撻懶王爺的——”

嶽霆恍然:“我說李剛怎麼生得那麼醜。”

“不是,撻懶王爺很是英明神武——”王氏曉得說多了,連忙閉嘴。

嶽霆已看出端倪:“到底怎麼回事?不說扒光了扔到臨安大街。”

“是撻懶王爺的馬夫——”

嶽霆差點笑出聲來:“這就有道理了,還有呢?”

“秦熺是我哥哥的兒子。”

“這個誰都知道,還有呢?”

“在金國還生過一個兒子,叫,叫方舟子。”

“誰的?”嶽霆這次有了經驗,不再胡亂冤枉秦檜。

“不知道,可能是粘寒元帥,也可能他的家奴”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是家奴的。”嶽霆斷然道。

“是是,是家奴,一個姓方一個姓舟,賤妾實不知是他們兩個誰的,所以取名方舟子。”王氏相當在意自己的清譽,怕真被剝光了扔到臨安大街。把當年在金營變節投降,受完顏晟之命跟撻懶南下時殺了看監逃回做奸細、內外勾結殘害抗金將領、指使白雲宗刺殺皇子的種種惡行,一股腦說個清楚明白。

嶽霆上來揀重要的說與皇甫知常:“白雲宗刺殺趙眘,是我親眼所見。王氏說他越大越見主戰之意,將來若成太子,定對秦檜不利。”

皇甫知常恨恨道:“秦檜勾結金人,有眼珠的都能看見;欲害皇子之心也昭然若揭,隻是皇上如今事事倚重這老賊,皇子聰慧,暫選堅忍。”

“王氏說皇上跟秦檜都不能做那事,同病相憐才願用秦檜——”

皇甫知常急忙打斷:“”白雲宗行刺不成,秦檜知皇子必更戒備,當有所顧忌——“

過京口入邗溝,越來越多的追兵陸續跟到了兩岸。嶽霆暗自揣度,大雙身子嬌弱,保全皇甫家人更要謹慎。把三人身上金銀盡數給了船家,加上一柄匕首威逼,趁夜扯帆轉東。

舟轉激流,過了疏懈的宋境江防,斜斜靠向了北岸。月明崖上,長灘石礁輪廓清晰,嶽霆拋準鐵錨將船穩住,卻聽有人江中輕喚:”是嶽霆兄弟嗎?“

嶽霆凝目看去,一人撐著小船靠了上來,認出是當年串聯上書的張複:”前輩怎麼到了這裏?“

張複棄船登岸:”雷行在山東蒼山重建義軍,我去入夥。“

”大伯?“小雙扶著大雙船頭聽到:”大伯在山東?“

”先下船來再說。“嶽霆叫姐妹倆押了王氏,和皇甫一家下來,打發船家自去。

張複略問了情由,說他聽聞雷行在蒼山召集抗金誌士,便急急趕來:”再回江南怕是諸多危險,不如一起上蒼山再做道理。“又指著王氏:”帶著她路上遇到金兵很是麻煩,不如放了,去任她自生自滅。“

嶽霆皇甫知常也隻好如此,張複即刻大顯神通,天一亮就找回幾輛馬車,扔下王氏,載了眾人一路往了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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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的隧道中單兵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