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秘金粉黃符罩(2 / 2)

“我不要!我要自己學武!我要親手殺死他!你可以為我殺一個人,但我想殺的,是很多人!”

小丫頭死死的攥著小拳頭,高高撅起嘴巴,憤憤而堅決的說道,熊周看得出來,她的目光之中沒有孩童的懵懂,反而有一種超前的成熟,這個想法或許會伴隨她的一生。

“很多什麼人?”

“很多欺負娘親的男人!隻要欺負娘親的男人,我都要殺死他們!我不知道大俠是幹什麼的,但他們都欺負娘親,那他們就是惡人,我殺了惡人,就是大俠!”

丫頭的思路很清晰,就好像這樣的想法,已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思考之中,形成了夢想一般。

熊周聽到她提起自己的母親,心頭也是猛然一揪,蹲下來,輕輕揉了揉她那參差不齊如被老鼠啃的短發。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但又有多少人能夠驅除異族,捍衛家園,為國計民生拋頭灑血?孩童的想法向來單純直接,守護自己的愛人,何嚐不是一種任俠之氣?

推己及人,這種俠氣自然會傳播開來。

熊周沒有問她姓甚名誰,隻是將她帶到了路邊,用夜雨削下一段樹枝,切出兩刃,就是一柄簡易的木劍。

他手把手的教丫頭緊握木劍,讓她閉上眼睛,仰頭看著天上的大日,腦海裏想象那些欺負娘親的男人,而後不斷的刺出木劍。

丫頭的心目中,熊周已然成為了絕世高手,她記得熊周所說的每一個字,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靈魂之中,就好像幹涸的土地,承接著天娘的甘霖。

馬蹄聲越來越遠,丫頭還在不斷的刺劍,而樹林子裏的一顆大樹後麵,一個風韻猶存的農裝婦人,早已熱淚盈眶,她的竹筐之中,是剛從地裏翻出來的根莖,還有幾顆發黃的野菜。而她的懷裏,幾顆銅板散發著男人的汗臭味。

熊周不知道若幹年之後,這個丫頭是否會成為一方女俠,或是草菅人命的女魔頭,他隻知道,他並不後悔。

他不想知道那些男人為何會欺負她的娘親,他也不想知道,都說孩童才分是非對錯,而成人隻考慮利益得失,既然如此,那麼,孩童分辨是非對錯,或許目光要比成人,要準確太多。

這隻是小小的插曲,但卻掃去了熊周心中所有的顧慮,他的劍不再遲疑,他的殺人之心不再動搖,他或許跟那個白衣男人不熟,哪怕維係著仇恨感的,隻有身體內的熱血,但他還有夏芸和嵐,還有玉螺娘,甚至於葉白魚。

他不能像看著逍遙子死去那般,看著這些人死去,如果夏芸在堅持自己的複仇,那麼,就讓他熊周,堅持對這些人的守護!

馬蹄濺射泥點無數,霹靂堂越發的臨近,而熊周則緊緊的捏了捏夜雨的劍柄,凝視著霧蒙蒙的前方,目光似乎要穿透前方的迷蒙,雙腳猛然一蹬,座下寶馬更加的迅疾!

而此刻的霹靂堂,早已被湮沒在烈焰和鮮血之中,不斷接受著刀劍拳腳的洗禮。

管玄機有些難以置信,在九道山莊之時,這個小丫頭還被袁三卷和羅克敵挾持著,就好像一隻待宰的小麻雀,而現在,這個一身素衣染血的小丫頭,卻雙手緊握齊人高的巨刃,與那拖刀的少年郎如出一轍,殺入殺出,毫無顧忌!

他認得這柄劍,穿銅釜,絕鐵礪,胥中決如粢米,名曰巨缺。

霹靂堂不是他開創的,卻同樣凝聚著他的心血,看著一個個同門不斷倒下,管玄機也心如刀割,他知道,那個紅衣女子要的,並不是人命。

但那件東西,關係著更多的人命,比霹靂堂還要多的人命,如此一對比,他也就無法交出那件東西,隻能眼睜睜看著霹靂堂的人,不斷的死去。

他心裏充滿了懊悔,如果當年他沒有跟袁至罡等人圍攻白神宗,或者當初斬草除根徹底一些,現在也就不需要麵對這樣的殺戮了。

然而麵前的黃牙醜男人顯然並沒有給他懊悔的機會,他手中的雙劍很短,更像是匕首,卻又比匕首要寬大一些。

一寸長一寸強,更何況管玄機用的是遠程的弓弩和袖箭,然而麵對這個男人,他卻一點上風都沒有占到!

眼看著霹靂堂就要成為過去,一道黃影卻從院牆上越了下來!

夏芸掌控著整個戰場的局勢,那個黃袍人一經落下,她就出現在了黃袍人的身前,長劍猛然刺出,那人居然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劍鋒刺入了他的胸膛!

劍鋒就好像穿刺在厚厚的生牛皮之上,稍稍阻隔之後,才透過那人的身體,而夏芸卻臉色大變,因為那人的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金粉,身上的黃色並非衣物的顏色,而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黃符!

管玄機猛然收住自己的弓弩和短刃,老九也是止住了攻勢,兩人同樣的驚駭,居然放棄了爭鬥,雙雙朝那黃符人搶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