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紅俠已經不敢再嫉妒這女子的一身紅衣,雖然大家都在等著父親大人的命令,隻要一聲令下,這女子絕對可以連渣都不剩。
但父親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原因很簡單,父親大人,想要更多。
紅衣女子已經表明了姿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手中兵刃早已被手汗浸濕,對於刀頭舔血的江湖人來說,及時抹幹淨手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為刀劍稍微一滑,或許就把你的小命給滑掉了。
然而此刻,沒有人敢稍微動那麼一下,因為唐鍥和羅克敵都不敢動。
袁至罡讓人將老九放下,這才走到老九的前麵,因為他不想仰視這個男人,雖然這個男人已經足夠讓他仰視。
“左使,能讓你眼睜睜看著這些白神宗餘孽一個個死去,真是讓人舒心啊...你也別怪我,要怪,就...”
袁至罡說道這裏,眼睛有意無意的掃了天上的烈日一眼,見得老九沒有任何反應,也隻是慢慢的離開,臨走之時,拿走了老九頭上的荷葉。
袁至罡前腳剛離開,七八個彪形壯漢,合力,將老九腳下的石頭,給抬走了。
唐鍥看著吃力抬石頭的這些壯漢,想起那個紅衣女子來,但很快就忘記了女子的容顏,他覺得,還是姐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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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夜,熊周上了青樓,想起自己的化名周四能,他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嵐換了男裝,俊得不要命,窯姐兒都想偷偷給她塞紅包,不過看到熊周臉上的疤,頓時嚇得沒了好心情。
老鴇兒雖然沒有武功傍身,但要說到眼力,比許多江湖漢子都要準,她隻瞄了熊周一眼,就知道他是個真男人,她隻瞄了嵐一眼,就知道她真不是男人。
天香樓乃是方圓百裏最大最紅的青樓,背後又有九道山莊撐腰,她可不相信眼前這個疤臉小子敢尋釁滋事。
“我跟葉白魚有約。”
老鴇兒聽到熊周這句話,心裏早就笑岔氣了。
跟頭牌花魁有約的人多了去了,但絕對不會是你這麼一個窮鬼,仗著三兩招三腳貓的功夫,就敢來天香樓找頭牌?
進門不知道散銀子,一看就是個頭回逛窯子的初哥兒,還裝什麼深沉!
老鴇兒也是人精,來者都是客,她隻是稍稍讓過身子,皮笑肉不笑的朝熊周說道。
“既然有約,那就上樓吧。”
熊周微微眯起眼睛,前方七八九十個精壯打手,看樣子手底下也不弱,不過熊周也不想太高調,畢竟已經是初七了,而且九道山莊就再三四裏之外,鬧起來的話,倒是應了葉白魚的約,卻要錯過初八的盛宴了。
嵐看著眼前這些摩拳擦掌的男人,心裏已經知道,少爺並不是真的來找女人,他隻是來找一個女人,心裏竟然開心了起來。
就在傍晚,少爺說要上青樓逛一下,嵐也沒多想,就說:“少爺...少爺要是...嵐可以...”
熊周哭笑不得的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也沒多說什麼,但嵐心裏不太舒服,好希望自己能夠快一點長大,不過好像自己也已經不小了...
直到少爺讓她換上男人的衣服,她就更不開心了,難不成還要讓她眼睜睜看著少爺被其他女人欺負?
然而現在,嵐開心了起來。
不過當她看到二樓欄杆邊上的那個白衣女子之時,她又不開心了,因為那個姐姐,真的很大了...
打手們遲疑了一番,最終還是退了下去,老鴇兒嘟嘟囔囔的走開,似乎在說:“又是個虧本的買賣...”
熊周慢慢走上樓梯,越來越慢,好像一步比一步要艱難,嵐卻依舊寸步不離,直到走進幽香撲鼻的房間,她還不願意關起門來,因為她擔心少爺真的是來找女人的。
葉白魚意味深長地看了嵐一眼,笑得傾國傾城,而後將目光轉移到了熊周的瞳孔上。
“終於來要債了?”
“嗯。”
葉白魚豁然輕鬆,好像壓在身上的五指山終於被搬走的那種輕鬆,然而她也不管門是開著的,也不管嵐仍舊在場,就在熊周身前幾寸的地方,開始脫自己的紗裝。
“我要的不是這個...”
熊周揉了揉鼻子,無奈的苦笑道,但眼珠子卻仍舊陷在雪白雪白的世界裏,那可是男人們的最渴望卻又最危險的地方啊...
“不早說,都脫了一半了,沒有這麼做買賣的吧...算了,就當利息吧。”這位名動天下的花魁,沒有絲毫書香氣,更沒有琴女的優雅和舞女的嫵媚,更像街頭賣菜的西施,斤斤計較。
熊周嘿嘿一笑,而後從貼身之處,取出了一個鐵牌子來,塞到了葉白魚的手中。
“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