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丫手上的黑色毛裘大衣，是她特意讓東方起去準備的。他不畏寒，不俱冷，他可以一年四季隻穿一襲單薄的衣衫，她也知道。因為他是習武之人，因為他也是習醫之人。自然不會讓自己冷著，凍著。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氣息都是冰冷的。也讓人不禁要懷凝，他怎麼可能怕冷。
無憂看不見那樣的場景，但是她可以想像得到，光看會有多冷，所以，她還是準備了厚暖的毛裘大衣，不管他穿與不穿，那都是她的心意。
“夫人，對不起，屬下來晚了，”方天老遠就出聲了，不過眨眼之間，他已經到了無憂的身前。
無憂搖頭。
“沒有關係，早膳也才剛準備好，堡主在禦書閣嗎？”她柔聲輕問。
方天麵有難色，遲凝了一下，沒有回答。
僅是如此，無憂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在石屋裏？”語意有些輕顫，石屋裏夏日都有那麼強的寒意，更何況是冬日，而且，據方天和東方起所言，屋內，隻有一床單薄的隻夠夏天使用的被子，纖指微微顫抖，十指卷曲成扣，揪緊雪白的裘衣，“他昨晚就上去了嗎？”
“是的。”
方天額首，昨晚用過晚膳二個時辰之後，堡主便上了山頂，這會還沒有下來。
“那好吧，”收攏了衣襟，臻首輕點，纖手抬起，探出。曉丫接住，扶著她，“咱們送上山去。”
“夫人，”方天驚叫。
前兩天下的雪，如今還沒有完全化掉，山頂風大寒氣重，夫人懷著身孕怎麼忍受得了，“屬下送去就行了。”他絕計不能讓夫人有事。
“不。”她輕輕吐出一個字，幾個月來，她沒有一日間斷過，如今，也不想輕易的放棄。若是她如今連路都不能走，她會為了腹中胎兒的安全著想讓方天送去。不過，離孩子出生還有些時日，她還能上山。
“小姐，”曉丫驚呼，“小心一點。”
莫可奈何，誰也敵不過無憂的堅持，這些日子以來，她能感覺得出來，風步雍的無情，冷血，都是後天造就。本來嘛，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是天生的，但是，她還不知道是什麼造就了他這樣的性格，連方天和東方起亦不知。
無憂讓曉丫再進廚房，重新將食物熱過之後，用最保溫的法子送上山頂，盡管如此，她們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
無憂有些氣喘。
石屋之前，無憂輕喚。
“夫君，無憂送早膳過來了。”
裏頭沒有回應。
無憂不在意，朝著曉丫額了額首，曉丫將手中的膳食交給方天，由方天送進去。雖然她與他似乎親近了些許。
但是，經過上一次，她不曾再踏進過石屋一步，即使是想想也不曾。
那是他私人天地。
那麼她，便不再踏入。
山頂的風比她想像中的還大，即使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也能感覺到寒意，從腳底處，從四麵八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