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爭辯,說著不好意思就從三人邊上繞了過去,準備過馬路到對麵去坐公交。那三個小青年似乎想捉弄一下我,又一齊從我身邊擠了過去,其中一個還回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然後一齊嘻嘻哈哈、你推我搡的往對街走去。
我也不以為忤,準備繼續往前,身後卻有人突然大叫一聲:“叔叔,等下!”。愕然停步,尚未來得及轉身,見看見轉角處猛的竄出一片紅雲,伴隨著馬達巨大的轟鳴聲疾馳而來,二十多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剛才還在路中間嬉戲打鬧的三個小青年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其中一個就被紅雲碰個正著,飛出了十多米後才撞在一座消防栓上滑落下來,軀幹呈現出不自然的彎曲,伴隨著陣陣抽搐,大量血沫在身下聚積,顯然是沒有了生機。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過後,紅雲終於在十多米外停住了,我和對麵的兩個小青年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還在目瞪口呆地不敢相信剛剛死神與他們擦身而過。隻是路麵上觸目驚心的數道十多米長黑色輪胎劃痕以及不遠處那堆血肉,清清楚楚地記錄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紅雲是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COUPE,性能卓越,價值不菲,它的主人似乎也被嚇壞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停住的汽車裏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居然是剛才那個慈善機構辦事處的小姑娘。小姑娘已經換了一身行頭,上身穿著一件齊腰皮草,毛茸茸的貂皮毛領遮不住呼之欲出的飽脹酥胸,下身是一條短的不能再短的皮裙配上腿上薄薄的黑絲,讓人覺得凍的慌,誇張的紅色高跟足有二十公分,把筆直的小腿襯托的更加高挺。
本來在路上看到一個這樣的美人,我肯定要駐足欣賞下,可現在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隻見那姑娘慢慢地踱到那堆血肉邊上,捂著口鼻輕輕的用腳尖觸了觸,之後尖叫著跑回了車裏,那驚慌失措的表情配上如此裝扮,讓人著實感到怪異。
此時我們才反應過來,對麵的兩個青年一下撲到汽車前麵,反而是我去查看被撞飛了的人。被撞的就是剛才做鬼臉的小夥子,血肉模糊顯然已經沒有了生機,而那邊黃毛小子則一邊踹著車身,一邊捶打著車窗,罵罵咧咧的要那姑娘出來,裏麵的姑娘顯然慌了神,神色慌張地撥打電話,看樣子似乎是在找哪個幹爹來幫忙!
本來冷清的路邊憑空般冒出不少看熱鬧的人,我努力地尋找著剛才喊他的那個孩子及父母,可目光巡視了幾遍仍然不見蹤跡,想必是剛才發生事故的時候走了吧,鄉下人不想惹事,碰到這類事情自然是敬而遠之。剛才要不是因為那孩子的那聲大喊,現在路邊躺著的可能就是兩堆血肉,現在那一家人都不見了,我連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不一會兒,警車就來了,拉起來橫線,有易個交察在勘察現場,收集各種數據;另外一個警察扯著黃毛小子問話,小姑娘仍舊坐在車裏,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想來能開這樣的車子,在街上敢飆如此高速的車,想必不是她幹爹厲害,就是他媽上麵的人厲害,估計最後也是花點錢了事,不是大問題。
正想著,一個交警拍了下我的肩膀,周圍也沒多少目擊者,我自然是詢問的目標。我把這起事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警察詳細地做了記錄後問我要了電話號碼,說有事再找我,現在我可以走了。正說著,又來了一輛警車,車牌九字開頭,是公安局不是交通局的。車門一開,從車上衝下來了四個警察,一把將那黃毛小子按在地上,雙手反綁在身後掛上了手銬!另一個青年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三個警察立刻追去,圍追堵截之下沒跑多遠也被按住了。
問我話的那個交警湊過去問什麼事情,負責看守黃毛的警察狠狠地踹了一腳趴在地上的黃毛,咬牙切齒地說:“前幾天,這幾個小流氓在酒吧裏灌醉了一個小姑娘,拖到賓館與那姑娘輪流發生了性關係。躺地上的那個,身上還背著一件搶劫殺人案,這幾天我們全局為了抓他們,已經加班加點好幾天了,這邊一出事,我們趕緊就過來了。除了這三個,還有兩個沒抓到,不過也被控製了,跑不了的。”
我在一旁苦笑了一下,人命如此輕賤的社會,凡事還是自己小心為妙!緊了緊領口的拉鏈,我跳上了回家的公交,哪裏有家中溫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