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小屁孩看來,將打架變成砍人,會顯得更加威風。但是在胡銘晨眼裏,他就不希望自己往黑社會的方向偏。
胡銘晨回到學校,就先被戴資穎叫到辦公室上了好一番政治課。
戴資穎曉得胡銘晨是出於被動,並不是他去招人惹事。可是短短一個月內住了兩次院,再不是胡銘晨的主動過錯,戴資穎也要好好和胡銘晨說道說道。
作為班級裏學習成績最好的苗子,戴資穎極不希望胡銘晨的人生受到社會的過多影響,他更不希望胡銘晨總是涉險,所以不管是告誡胡銘晨還是批評胡銘晨,這都是一個班主任所應該做的,出發點是對胡銘晨負責。
麵對戴資穎的批評,無論她說的對與否,胡銘晨統統虛心接受,態度非常端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胡銘晨很清楚自己的人生該往哪裏走,他也不可能會讓自己偏離預想的人生軌跡太遠。
“你們幾個,圍在那裏幹什麼,全部都沒問題了嗎?趕緊過來接著跳,一個個偷奸耍滑,不趕緊練,考試的時候怎麼著。”體育老師吹了一口哨子,站在操場中朝胡銘晨他們這邊大聲喊道。
“去去去,你們趕緊去練,老師在喊了,要吹牛回教室再吹。”胡銘晨急忙配合的揮手趕他們走。
等同學們全部回到操場上,一個個排著隊老老實實根據體育老師的要求跳鞍馬之後,胡銘晨幹脆倒下去躺在草地上,仰望著藍天上飄過的一朵朵白雲。
白雲可以忽聚忽散,自由自在的飄蕩在天空,而人隻能躺在下麵羨慕,人不能像白雲那般灑脫,也做不到像飛過的鳥兒那般自在。
那晚上的混戰過去這麼多天了,當時胡銘晨其實真的不怕,或者說那時候他壓根來不及怕,但是事後想起,胡銘晨還是心有餘悸。
更沒想到的是,胡銘晨第一次殺了人。當得知那個被胡銘晨在背後捅了一刀的熊*死了,胡銘晨足足愣了兩分鍾。
就像胡銘晨說的,他並不是存心要殺死熊*,他當時隻是出於無奈的自保。在那個時候,對別人的仁慈和留情,都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兩天時間,胡銘晨都有點悶悶不樂,不管熊*是不是罪大惡極,他終歸是死在胡銘晨的手上,一時間,胡銘晨的心裏還是有小疙瘩。還是方國平給他做思想工作開導,才讓他完全釋懷。
“你怎麼不想想,如果那個被捅了一刀的人是你,躺在殯儀館醒不過來的人是你呢?你就告訴我,你願意當他的那個角色嗎?”
“廢話,誰願意死啊,我當然不願意啊。”胡銘晨本能的就做了這樣的反應。
“那就是了啊,你不願意當他的角色,你就得活著,就得對他下手,否則,就是你自己選擇死。”
“你說的這些我其實何嚐不明白,就是覺得自己殺了一個人,心裏麵總覺得......一種講不出來的複雜感覺。”胡銘晨糾結道。
“有什麼複雜的,一個男子漢做事情,如此糾結扭捏,那算什麼。我告訴你,要是你心裏麵有過不去的坎的話,那我勸你還是別練什麼功啊,就幹脆做一個乖乖仔吧,以後有人要欺負你或者怎麼樣,就自己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任憑人家施威就可以。否則你練功,讓自己強大,目的就是為了反抗的啊,既然反抗了自己難受,那幹嘛還要反抗,多此一舉嘛。”方國平一套一套的說道。
“我憑什麼不反抗,我又不是孬種。”
“可是你現在的表現,說真的,就和孬種差不多,婦人之仁,曆史上婦人之仁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你還口口聲聲說要幹大事,就你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幹個屁的大事啊,要麼做個乖乖仔,要麼到廟裏麵當和尚最好。”好好說效果不行,方國平用的就是激將法。
果然有用,方國平的一番話讓胡銘晨舒暢了不少。
“我告訴你,你這還是打架而已,如果是當兵,在戰場上,那時候誰去管對麵的是好人還是壞人,隻曉得那就是敵人,見到就開槍,二話沒講。我殺過不少人,那些人我都不曉得姓甚名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家裏人是什麼感受,我唯一曉得一點,我不能死,我要不死就隻有殺掉對方,沒那麼多大道理,更沒那麼多心理負擔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