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那三千塊錢不是給龍大雲那些家夥,他們的死活我們才不管,三千塊是拿給無辜受傷的那些人,他們是平白無故遭難的,而且人家本來就是要來看電影給我們家送錢,現在人家傷了痛了,我們家表示一下,不能說完全不應該,畢竟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富裕,醫藥費負擔不小。”
“第二,盡一份力也是收買人心,我們家的電影院要繼續開辦下去,離不開當地老百姓的支持。咱們不能給自己塑造為富不仁的形象,隻要那些人不記恨我們家,花出去的錢,遲早還是能從他們身上賺回來的。”
“第三,那就是要確保我們家的電影院還能開得成......”
“難道不拿錢就開不成了嗎?我們一不偷二不搶,糧站的倉庫也是花錢租下來的,這件事情我們家又沒有任何錯,幹嘛就開不成?”前麵兩點胡建軍還能理解,可是這第三點他直接就理解不了了。
“爸爸,那隻是你自己想的,你不了解政府那些人,你不了解我們社會的現實。我們家並沒有錢多到花不完的地步,這我知道。可是你要反過來站在那些領導的角度想一下,我們家賺不賺錢和他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家是不是站道理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隻曉得,我們不能阻擋他們當官的道路。要是他們因為發生的這件事情而怕了,擔心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件,你是他們你會怎麼做?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這個電影院開下去,而要做到這一點,是很容易的,我們根本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家隻要給我們停電,我們就得哭爹喊娘......”
“現在我們家拿出三千塊錢,一方麵向那些受傷的群眾表了一份心,另一方麵,也是幫了政府的忙。我們家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還有誰會好意思刁難我們家?就算有那種想法的人也不好說出來。這樣我們家的電影院才可能繼續在杜格鄉存在下去。三千塊是不少,可如果生意可以的話,兩個趕場天就完全賺回來了嘛。難道我們要為了三千塊砸了金飯碗?看問題要看遠一點,看深一點,世界上不會有便宜的午餐,也不會有白白的付出。我們出了三千塊,就等於是給鄉裏麵的領導送人情,以後才會照顧我們家的生意。”
“在我們這邊做生意,人際關係是很重要的,沒有人際關係的照顧,真要靠個人本事,難上加難啊,我們還遠遠沒有到那個實力資本的時候。”最後胡銘晨帶有點無奈的語氣說道。
理想很豐滿,可是現實很骨感。既然存在於這個社會中,那就隻有去適應這個社會。所謂改造這個社會,胡銘晨想都不敢想,一般普通人也根本做不到。
“那你是不是也給了那個秦虎錢了?要不然你怎麼一找他他就來,我記得,上次我們家和他還有過節呢,他怎麼會那麼好說話賣你麵子。”胡建軍舉一反三的聯想道。
“嗬嗬......老爸不虧是老爸,被你猜到了,我把當初從他那裏敲來的錢還給他了。”胡銘晨尷尬的笑道。
花兩千塊錢給秦虎的事情,胡銘晨誰也沒告訴,他曉得,要是說出來,隻會受到抱怨和挨罵。
在兩千塊的價值花得沒有體現的時候,誰都會說他是敗家子,是亂搞。以其讓大家不爽,還不如幹脆不說,自己找了個借口將那兩千塊給銷賬了事,反正與城裏麵的接洽基本上都是胡銘晨自己處理,這樣的借口對於從小古靈精怪的胡銘晨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還給他了?兩千塊?”江玉彩道。
“兩百塊人家也不看在眼裏啊,那是他姐姐的孩子生病住院被我遇到,我幫忙交了兩千塊的醫藥費。你們別瞪著我,那兩千塊很值,沒有那個環節,秦虎今天能來?你們想想,要是那個混亂的場麵多持續十來分鍾會怎麼樣,我敢講死兩三個都是正常。要是在電影院的院子死兩三個人,我們家會全身而退?別說電影院一定開不成,花出去的錢變成打水漂,甚至講得更嚴重點,爸爸都可能要因此坐牢。到時候上麵為了平憤,才不會去管我們家是不是受害者,隻曉得我們也有份,是當事一方。”現在有了這件事,胡銘晨可以將那兩千塊錢花的價值重重的突出,這樣就會避免抱怨與糾纏。
“如果這樣的話,那兩千塊還真的是應該花,花小錢消大災。”江玉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