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胡燕蝶和胡雨嬌牽出,江玉彩轉身又要回到屋裏去。
胡銘晨一把拉住她:“媽,你還回去幹什麼?”
“錢,我們家的錢還在裏麵呢。”江玉彩披頭散發的說道。
“媽,別回去,現在家裏麵危險,錢財身外物,沒有了還可以掙,不能回去。”胡銘晨帶著哭腔著急的勸道。
“那麼多錢,要是都沒了,吃什麼?快放開我,我馬上進去就出來,晚了來不及。”江玉彩想掙脫胡銘晨的手,可是胡銘晨抓得死死的,她沒掙開。
其實胡銘晨自己的錢也沒有拿出來,但是當務之急並不是那些身外的財物,保住命是目前最關鍵的。俗話不是說了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材燒。要是人沒了,那再多錢又有何用。
“媽,快走,快走,房子要倒了,姐,小嬌,快到院壩裏去。”這時放後麵又發出“哢嚓”一聲巨響,胡銘晨雙手墜住江玉彩的衣服大喊道。
“哐......”緊接著就是一陣垮塌的轟響。
胡雨嬌和胡燕蝶嚇得連連後退,而江玉彩受到那巨響的震懾,也不敢再往屋裏去了,反過來拉著胡銘晨就往院壩的最外頭奔。
母子四人頂著大雨退倒了院壩的最外頭,互相緊緊的擁在一起,此時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他們的目光穿過雨簾,看到自家的房子在風雨中飄搖,搖搖欲墜。
“江玉彩,小晨......”與此同時,胡銘晨家的屋後傳來了胡建軍急促的呼喊聲。
“我們在院壩裏麵,都出來了,你那邊怎麼樣?”江玉彩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淒厲的問道。
“不能回去,千萬不能回家裏,後房已經垮了,整個房子隨時會倒,你們避開一點。”胡建軍粗豪的吼叫道。
現在的胡建軍全身都是泥水,要不是他見情勢不對,急忙後退兩步,他就被垮塌的房屋淹沒在下麵了。
驚魂未定中,從地上爬起來的胡建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問一下家人出來了沒有。得到全家暫時安全的信息之後,胡建軍也不敢再靠近這座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了。
在這黢黑的夜晚,胡銘晨家的遭遇並沒有驚動村裏人,事發在半夜,而且大雨磅礴,天山雷鳴,巨大的噪音將胡銘晨家的驚恐給完全掩蓋住了。
一個多小時後,天邊終於露出了魚肚白,而天上的雨,也由暴雨變成了小雨。
胡銘晨一家人就這麼在屋外頭擔驚受怕的挨了這一個多小時,除了胡建軍和胡銘晨之外,其他人都冷得牙齒打顫。
胡銘晨和胡建軍站在高處幾米的小路上,表情嚴峻的看著自己家已經倒了一半的房子,他們的心情很是沉重。
這座房子雖然已經很老舊,可畢竟是他家五口人賴以生存的居所,要是這老房子沒了,他們一家人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爸,雖然隻倒了一半,但是已經不能再住了,剩下的一半已經不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胡銘晨全身濕漉漉的凝神說道。
一眼望去,胡銘晨住的那一間小屋,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原來的模樣,連同胡建軍和江玉彩隔壁的那間屋子,全部被黃色的稀泥掩蓋在了下麵。
那本來一米多寬的後巷,現在也看不出端倪了,後麵堤坎上滑坡垮下來的泥土,差不多將後巷給填平。不幸中的大幸是,胡銘晨家人沒事。
要是當時,胡銘晨和江玉彩他們晚個三分鍾出來,那麼現在他們就在那淤泥下麵了。
“是不能再住了。”胡建軍暗淡道。
“媽,你還是先帶我姐和小嬌到大哥家去,在他家找大嫂和小敏他們的一身幹衣服換一下,要不然會生病的了。”胡銘晨轉過身去,朝幾米遠外的江玉彩他們喊道。
江玉彩是大人還好點,胡燕蝶和胡雨嬌,此時不但身子發抖,而且嘴皮已經冷得發紫了。
“你們也一起去吧,還站在這裏幹什麼?”江玉彩道。
“你們去,我們隨後就來。”胡銘晨敷衍道。
胡建軍也不希望他們三個婦女孩子繼續陪著守在這裏,也勸他們去換衣服休息一下,這個時候,可不能全家人都垮了,否則就會是雪上加霜。
胡銘晨的身體得益於每天跟著宋喬山鍛煉,不再瘦瘦幹幹,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有了魁梧的雛形。所以就算淋了一個多小時的雨,他暫時也還能堅持住。
“爸,我想下去將淤泥扒開,看能不能找出點有用的東西。”等江玉彩他們走了之後,胡銘晨抹了一把臉上和頭上的雨水,向胡建軍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