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著唇角綻放出一絲春風得意笑容的一剪梅,緊接著,我就看到了我一生永生難忘的地步,我親眼看到一剪梅探出了一隻手,輕輕地摸向了她那盤著的一頭流雲黑發,手指與拇指疊合環成半個圓圈,然後輕輕地從發絲之中拔出了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
那是一根針尾處裝飾著粉色梅花圖案的梅花針,長約三寸。
當看到一剪梅的那根梅花針時,我的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都是拚力反抗,但是一剪梅的這兩名保鏢的專業程度遠遠出乎了我的預料,不但力大無比,而且似乎還是高超的練家子,兩手鎖住了我的肩關節,用力向後一個扳轉,強烈的劇痛痛得我頭皮陣陣發麻,兩條手臂立刻被卸住了力道,骨關節的連接處傳來幾乎要斷裂一般的疼痛,就算我想要發力,雙肩也是一陣酥軟,使不上力氣,如果強行扭轉手臂,我的手臂怕是會被擰地脫臼,甚至斷裂。
而也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剪梅提著手中的梅花針,緩緩地朝我的脖間刺來,就像是護士給病人注射一般,一剪梅那細細尖尖,遠距離幾乎看不清的梅花針,就那樣輕輕地刺破了我的表皮,插入了我的頸動脈!
沒有劇烈的疼痛,也沒有強烈的排斥反應,我隻感覺到一種異樣的冰涼感覺刺入了我的皮膚,進入了我的體內,緊接著,仿佛有一條詭異的毒蛇在我的體內竄動一般,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灼熱感從我被刺破的位置擴散開來,一股麻痹的感覺從我的脖頸迅速往頭部蔓延,衝擊著我的大腦,而我的視線也像是突然間被霧氣遮住了一般,變得模糊、難以分辨……
針上有毒。
這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下一秒,我的整個世界都在飛速地旋轉,我的身體裏的力氣在迅速地流失,在我倒下之前,我最後看到的,一剪梅那詭異的笑容,還有從遠處飄來的金娜的驚呼聲……
然後,就像突然間跳閘一樣,我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黑暗。
……
與此同時,在距離彙豐銀行大樓四公裏瑰麗年代Kee Club私人會所。
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中。
老雞翅木圓桌旁。
加厚的咖啡色豹紋法蘭絨毛墊上。
孤獨地坐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桃紅色的酒水。
在輕拈著高貴光潔的Riedel Brand Cru的玉手掌控下
輕靈地搖曳。
青紅相間的旗袍,擺腳處,繡著骨裏紅梅的裙邊隨著白玉腿懶懶擺動。就如元代倪雲林《汀樹遙嶺圖》那般,給人以無邊的留白,無盡的遐想……
“一剪寒霜骨裏紅,三千青梅煮英雄。嗬。”
搖曳酒杯的優雅身影輕輕誦讀著一首自譜七言律詩,唇角,勾起一絲難以覺察的愜意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