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認識,當年被這個不孝子在胸口刺的那一道留下的傷口,現在陰雨天還隱隱作痛,我禦誌剛怎麼敢忘記?”
隨著燈光的緩緩亮起,長桌後方的男子的輪廓與麵容越發地清晰起來,一頭花白蒼老的亂發在燈光下泛著光斑。
而在看清楚那個男子麵容的那一刻,矮子的身體再也忍不住,整個人都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地顫抖起來,瞳孔縮成了線狀!
“是你,老狗,你居然還活著。”矮子咬著一口牙,死死地盯著桌後那道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聲音。
雞翅木桌的後方,那名滄桑的男人對著矮子擠出了一絲蒼冷的笑容:
“怎麼會死呢。我這個做父親的,還沒等到我兒子孝敬我那天呢。禦鏡堂?還是說,叫你我的兒子更貼切點?”
望著坐在長桌後雙手交疊托著下巴尖的男人,矮子豆大的雙眼眯得更緊了兩分,他的麵色凝重而飽含恨意,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手摸向了內衣袋,直接掏出了又一把92式半自動手槍,拉動槍栓,直接抬起手臂,瞄準了那個滿頭銀絲的老男人。
“老家夥,別給老子扯這一套,老子不是你兒子,你也不配當老子的老子!”矮子冷冷地笑著,一步一步朝著這個把自己這塊骨肉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逼近。
“醜哥,別……!”看到矮子的舉動,邱曉華自然是大為驚駭,想要上前勸撓,但是矮子卻是把槍口朝後方一對,對準了邱曉華的腦門,嚇退了後者,冷聲道:
“曉華,先別動,這件事,是我和這個老東西的舊賬。”
邱曉華身板杵在原地,舉起了雙手,汗流如注,卻是不敢有所動作。
矮子側著身,槍口對著邱曉華,但是冷目卻是對著坐在雞翅木桌後的老男人,冷冷地道:
“難怪我去無錫找你沒看到你的影子,原來你這個老東西也轉行開始做起這一道的生意來了,嗬嗬。”
老男人靜靜地看著矮子,道:
“要不是你這個兒子當年拿了我兩麻袋的私房錢,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真是個好兒子。現在還拿槍對著我,嗬嗬,真是夠孝順,真是夠孝順!當初你娘難產死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直接把你塞進尿壺裏。”
矮子唾了一口,眼裏的陰沉之色更甚:
“老東西,再說一句我就崩了你,別給我裝得你這狗東西很幹淨!十六年前要不是你這下半身思考的老狗跟老子的娜娜在被單裏翻滾被老子當場逮到,老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老子砍了那個雞婆的兩條腿,給你心窩上捅了一刀,留你這條狗命,已經算是手下留情,要是換做今天我一定用汽油把你們這對狗男女燒得屎尿都不剩!”
一邊說著,矮子一邊緩緩地朝著自己當年叫做爹的男人接近,臉上的憤恨之意越來越盛,但同時,臉上的複仇欲也是顯露無疑。
“四爺,我……”邱曉華看了看矮子,又看了看坐在長桌後的男人,一時間猶豫不決。
“曉華,沒關係,他敢開槍就讓他開槍。當爹的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裏,這種死法也不丟人,更何況,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的骨肉反咬一口了。”四爺冷冷一笑,淒然地說著,這個看似蒼老的男人卻依舊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冷靜。他靜靜地看著矮子,道:
“你敢開槍的話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