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要道上的車流監控錄像大多4米以上,從那樣的高度看下方一閃而過的車流難度有多大自然不言而喻。
一剪梅的電腦屏顯示幕上,十三個窗口,每一個窗口都是一條大道,而每一條大道上,起碼都有數百上千輛不同檔次顏色與款型的車同時交錯往來,密密麻麻的車輛像是行進的蟻軍一般轉關,而有一些車速還極其迅速,長驅狂飆,一掠即過,若是警方,如果不放慢監控錄像的播放速度,根本無法判斷出錄像中的車牌號碼與車型款式。
但是一剪梅卻是極其輕鬆寫意地美眸流盼,目光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在數個窗口前滑過,目光的聚焦點,不停地在一個又一個的窗口之間來回切換,同時一剪梅還打開了之前光大證券公司門口那輛銀色東風麵包車的車牌與車型作為對比,與在縱橫交錯,如天羅地網般密布的幹道上行駛的無數車輛做著精確的對比。
當一剪梅的目光凝聚在屏幕上時,周圍沒有一人發話,三疊紀、白堊紀以及所有技術部的人員紛紛選擇了沉默,長期的相處他們很清楚他們的領頭上司在進入某種狀態時是多麼的可怕。
一剪梅這一看,就看了整整兩個小時。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連續兩個小時盯著隻有五花八門的車流來往的街道來說,無異於自我催眠,但是一剪梅卻是麵不改色,靜靜地將十多個長達數個小時的城市監控錄像幾乎看完到了末尾。
一直到兩個小時出頭十分鍾後,一剪梅才忽然定住了錄像,目光鎖定在了電腦某個視頻錄像畫麵的某一處上。
“就是這輛東風車,先是從靜安國際廣場出來,過了常德路,在靜安寺附近換了車牌,出來後沿著南京西路東行穿過了九江路,之後又過了河南中路和福州路,中山東路,一路過了延安東路去了上海證券交易所,之後又從延安東路折回,朝著上海博物館的方向走了,然後一直在那裏停了很久,一直到了晚上,錯不了。”一剪梅修長的指甲點著屏幕,淡淡地道。
一剪梅的指證讓所有在場的人都頗為震驚,三疊紀率先上前兩步,伏身到一剪梅身側,目色緊緊地聚焦在一剪梅修長美指所點及之處,那裏,有一輛銀白色的麵包車,掛著滬B的牌子,但是,不管怎麼看,那輛麵包車都不過是普通的東方麵包車,這樣的車在上海這個魚龍混雜高低分明的城市裏,隨處可見,並不稀奇。
“梅姨……你確定?哪裏看出的端倪?”一旁的三疊紀問道。
“雨刷。”一剪梅用兩根細指緩緩揉動著發酸的太陽穴,緩緩道,“就算同一輛車車能換車牌號,但是雨刷的傾斜角度沒有改變,左邊的雨刷微微向上翹起了15度,右邊的微微向上30度。這一點出賣了那個自作聰明老鼠羔子,一世聰明毀於一旦。停在上海博物館門口的這兩東方出產的俊風CV03雖然在監控錄像裏看到了不下三百輛,但是雨刷的傾斜角度和光大證券門口相同的卻隻有這麼一輛。細節決定成敗,我們可以下海撈魚了。”
語畢,一剪梅對著另一隻手手腕上的一隻靜美的銀色電子手表屏幕寒聲道:
“寒武紀,帶上你的那些德國鐵家夥,讓那幾個敢壞金融圈規則的小老鼠,從上海這座陳屍無數的墓碑裏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