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控製了的的士司機一路載我回家,在逼近我家所在的公寓時,隔著車窗,我看到了一輛東風牌麵包車停泊在夕陽照射下的筒子樓陰影中,而在麵包車前,端坐著一名披著灰色低簷鬥篷,身材瘦長的男子。
男子的身後直直站立著三名穿著薄布衫,神色不善、高矮不一的青年。
不用說也不知道,坐在麵包車前的便是尉文龍,一直坐在這裏,等我回來。
而他身後的三人,便是我送給尉文龍利用的三名肆井混混。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顯眼的。
“文龍。”從的士上跨步下來,我加快了步伐走向了坐在夕陽中的尉文龍。
看到我,坐在夕陽陰影中的男子,緩緩抬了頭,望向了我,同時放下了左手的一袋紅棗。
“回來了?左腿受傷了?看你走路時的著力點在右腳。”尉文龍看著我道。
“沒事,被子彈擦傷了而已,不礙事。”我勉強一笑,走到了尉文龍的麵前,立定腳跟,低頭道,“文龍,我們成功了。警方和矮子那邊,基本都搞定了。我還拉了兩個人才進來,我們的計劃,正式開始轉動了。”我簡單地把我今天在玉祁酒廠的遭遇,包括如何對司伏見使用勾魂術以及如何布局對付矮子、受審、控製警局內部人員和用假THE ONE以假亂真的事簡單地交代了一遍,因為尉文龍麵色不善,麵相虛弱,一副搖搖欲睡的模樣,我就盡量大事化小,無關細節一筆帶過了。
“是麼……真是……不錯……算是大喜訊……”
聽到我的彙報,尉文龍仰著頭,一張略顯憔悴的臉顯得格外蒼白與病態,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抿嘴一笑,浮起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那我就放心了……”尉文龍臉上保持著笑容,他單手支凳,剛想要站起身,右腳卻是突然一曲,整個人都是一個踉蹌,身體像是失去重心般一傾,差點摔倒在地。
“文龍!”我一驚,大跨步上前扶住他,這才免得他摔倒在地。
但讓我驚訝的是,尉文龍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他整個人都像是脫水了一般,兩隻眼的眼瞼垂拉著,半閉半睜,似乎連睜眼的力氣都使不上。
“文龍,怎麼了?喂。”我搖晃著懷中的尉文龍,尉文龍緩緩從我的懷中抬起頭來,微微睜開眼,發白的唇角微微一翹,吃力地道:
“沒事……就是幾天沒合眼了,神經有點衰弱。”
我心頭微沉,心頭泛起一絲歉疚之意。在逃亡的這幾天,尉文龍本身就神經高度緊張,在我聯係他之前,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之後又連夜幫我設計玉祁酒廠的布局,更是消耗了極多精神力,加上今天他挺身而出保護阿雪,更是身心俱疲。
尉文龍本身就是貧血,需要吃大量紅棗補鐵和糖分補充能量,這樣高強度的行動策劃,的確有些勉強他了。
我讓尉文龍坐回到了椅子上,伸出手給他把了一下脈,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後,微微皺眉道:
“脈象還算平和,身體狀況還行,但是從你的唇色和麵色看來有些貧血。文龍,真是勉強你了。”我帶著歉疚地道,“沒受傷吧?禦鏡堂的那些人呢?”
“三個人都在麵包車裏……被我用防狼器改造的電擊器電昏過去後捆綁了起來。”尉文龍虛弱地道,口中喘著粗氣,伸出手指了指麵包車的方向。
我看了一眼東方麵包車的方向,接著夕陽的昏暗光線,我勉強看到麵包車內的車座上有幾道緊貼著車座捆綁的身影,確定三個人都在。
“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微笑著對尉文龍道,“我們的計劃先擱在一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其他的事都交給我處理就夠了。等明天起來我再跟你慢慢商量接下來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