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緩緩撫上蒙在紅色蓋頭下精致的毫無生氣的臉,從額頭劃向鼻尖,蔓延至精致的下顎……嘴角在那張精致的臉上勾起,呈現出詭異的弧度。
柔美的嘴唇啟開:“放肆!竟然有人敢冒充國師!傳國士令,射殺假冒者。”
士兵一愣,看著站在陽光下的‘國師大人’不知為何,剛剛他竟覺得眼前的‘國師’,才是假冒的,那一刻‘國師’頒下命令的語氣,竟是那麼的森寒。
容顏朝著空中微微仰首,吐出的聲音幾不可聞,遠處的樹葉微微一搖,似被風吹起一般的弧度,無人察覺。
容顏的臉上漾起明媚的笑意。
她吐出的話語是——‘漆雕,暗殺假冒者。’
漆雕,不隻一人,他們是一個家族,作為在這大欽安然無恙的代價,代價是——服從於國師,而現在,這個家族中最出色的人是一對兄弟,作為交易,他們聽命於大欽的國師,他們是一個世世代代皆為高手的暗殺者,他們要殺的人,是神也留不住的。
樓外的太陽隱隱的光影,炙熱的照耀,人心,最是難測……
樓外人頭濟濟,本以為是必定之局,卻突然就峰回路轉,國師竟然不在國師府中等待姬瑞的迎親隊,反而在這小小的茶 樓之中,說——重姒隻臣服於大欽。
姬瑞笑著看向了重姒,眼中的笑意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又轉而緩緩走進司靳樺,抬眼冷冷的瞥了眼——來者穿著一身正紅的婚服,周身的氣度讓人望而生畏,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
冷厲的視線轉向身後的隨從,清冽的嗓音傳出:“阻礙邦交者,殺無赦!”
身後的隨從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衝向了司靳樺,馬蹄踏踏,人馬浮動,手中的器具直直的刺向引起騷亂的紅衣男人,迎親的隊伍,國與國之間的迎親,為防萬一,兵馬是備足的,浩浩蕩蕩的人齊齊的朝著齊齊司靳樺攻去,冰冷的利器,在一瞬間將槍頭對準了司靳樺。
司靳樺動也不動,甚至連表情也毫無波動,任他們直直的衝過來,她甚至於懶得避讓,隻是漠然的掃了一眼不斷靠近的人,就讓人的背脊泛起一股涼意,似被毒蛇的雙眼盯上,一瞬間僵直了身體,然後……兩股,顫顫!
司靳樺提高了音調,朝著樓上的重姒,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重複著之前的問話“姒姒,你可是要嫁給我?”
重姒溫和的笑了笑,正要回答,一道冰寒的聲音響起:“她不會嫁給你。”
眾人一愣,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一人穿著厚厚的狐裘,雪白的頭發在身後的狐裘上,臉上帶著銀色的冰冷麵具,隻露出了兩隻深不見底的眼目,幾乎分辨不出他的神色。,一步一步踏來,明明是炙熱的夏季,那人的身上即使披著厚重的狐裘,周身卻纏繞著冰寒的氣息。
寒冰般的聲音響起,許持言霍地站起來,朝著窗口看去,一眼就可以看見那站在人群中的‘白’,觸上那人的眼神,許持言猛地頓住了,這是……這是箜的兄長,他的頭發怎麼——變成了白色,而且他是怎麼從那隔世之村中出來的!
除非……視線交迫的看向應規夏的身後,許持言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遲疑,卻又瞬間淹沒在那不見光明的黑暗目中,果然,他是有辦法帶人出這隔世之村的,而當初他苦苦懇求,他卻無動於衷的告訴他,沒有人可以出去,沒有人可以離開。
小梨的爺爺——古琨。
注意到許持言的眼神,古琨抬起張布滿皺紋的臉,做出唇形——‘小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