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不會!容顏不會背叛我。”
說道此處,重姒將眉目挑起,嘴角旁勾起的笑意……冰冷……就是這樣,用所有的利益去鉗製他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讓她的意識不知不覺開始臣服,不敢背叛,不敢反抗,不敢……
也隻是不敢罷了。
許持言猜不透重姒的心,他的猜測仍在繼續:
“箜,流鑒的姬瑞不是‘凡夫俗子’,在多年前,我就以聽過他的傳聞,是個冠絕當世的人物,傳聞沒有人可以拒絕流鑒姬瑞的請求,更沒有女子可以拒絕流鑒的姬瑞,而容顏,她是一個——女子”
“而一個女子,一旦動了情,即便明知是懸崖絕壁,她們往往也會選擇——飛蛾撲火。”
許持言悠悠的嗓音還在訴說著種種可能,比如身不由己,比如……愛。
重姒溫柔的笑了笑,對許持言的話不置可否,淡淡略過這個話題,修長的手指抵住唇畔,示意安靜:“許公子,姒很感激你處處以我為先,隻是不知今後許公子有何打算?”
不管為情還是身不由己,背叛者,從來隻有死路一條的,不是麼?
而無能者,留之,何用?
若是無用,
那,便,
棄之。
許持言愣了愣,轉而道“將陵不涉朝政,但不論如何,將陵都是大欽的將陵,國師下嫁事關國體,父親定會親自前往,母親身為將陵夫人,即使命不久……也必須前往富陽。”
“如此也好,互相有個照應。”話雖這麼說,重姒目光卻一直遙望著遠方,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溫柔的臉上,眼底卻是毫無情緒。
一直慵懶模樣伏趴於桌上的司靳樺突然開口:“堂妹,我們也是要守望相助的。”
“堂兄我就和你一起去那富陽吧。”
重姒瞳孔猛然緊縮,一直慵懶散漫的人,突然提議與她一起,即使他口中提出‘守望相助’,隱隱是為當初她的話‘混鯤一族血脈,為男,活不過而立之年,為女,則活不過花信年華’而妥協,可冥冥中,她卻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
“堂妹是不願意?”司靳樺斜斜的看向重姒,賴洋洋道。
重姒和司靳樺對視著,幾乎在一瞬間,重姒看到了司靳樺眼底一閃而逝濃烈的殺意,那一股殺意,就像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一般,而轉瞬,那雙眼中又是一如既往的慵懶散漫。
“怎麼會,堂兄若是願意與姒一起,姒自是萬分感激的。”重姒把玩著零落胸前的發絲,對著司靳樺笑的善解人意,乖巧的不得了,任是誰看見重姒現在的模樣,都會覺得,那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妹妹。
司靳樺看著重姒,滿意的笑了笑,又重新仿佛柔若無骨的趴回了桌上。
重姒垂下眸子,臉頰上依舊是一副溫柔的乖巧模樣,剛剛那一瞬間的對視,讓她覺得在一瞬間如墜地獄,那個比蒼九燭還森冷黑暗的眼神,讓她感覺在一瞬間身體仿佛被擲入尖刀之上,皮膚被片片淩遲,就連指尖仿佛都帶著劇烈的疼痛,那是——魔鬼的一瞥。
司靳樺很危險,重姒挑起笑容,聲音溫柔而堅定:“不如,堂兄娶了我?”
不如,堂兄娶了我……
許持言看著溫柔注視司靳樺的人,突然心髒緊縮。重姒要嫁給司靳樺,與僅僅相處了幾個時辰的‘陌生人’,沒有人會那麼做的,這隻是一個試探,重姒對於司靳樺的試探!
現在的許持言並不知道,其實在這一刻,他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隻需要幾個字,也許將來的他們,便不會走到刀劍相向那麼悲涼的結局……
“……重姒。”
司靳樺看著眼前眉目帶笑的重姒,目光複雜,一個慵懶的調子響起,低沉的聲線緩緩吐出兩字:“甚好。”
重姒聞言朝著司靳樺笑得愈發溫柔:“堂兄,依黃道吉日來算,三日後,是極為難得的良辰美景。”
一瞬間的停頓,一個平穩的慵懶調子響起“那就依堂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