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應規夏,重姒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腦中不由回想起起許久前她與他的一段對話。
那天夜晚她問他——夜應是深了,怎的不眠?”
他答——“會有夢魘。”
彼時,原以為他那是應付之舉,卻不曾想,他竟是真的會怕夢魘,思及這半月多來,他也確實從未深眠過的。
而剛剛他那副樣子,不就是被夢給魘住了麼。
嘴角笑意不斷加深,那麼,蠱族少主,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讓你諱莫至深,時至今日依舊無法忘記,甚至於連夢都無法掙脫。
將毛巾敷上應規夏的額頭,又將應規夏剛剛伸出的手塞回了被窩,對於無用的事,她一向不會多有一絲一毫的興趣,這一次卻不知怎麼了,她突然很想知曉眼前這人的過去。
探出手試了試他的體溫,依舊是冰涼沁骨,卻不再是寒氣入腑,應是沒什麼大礙了。
抬眼看了看窗外,晌午已是過半,桌上是小梨送來的早膳,她現在也沒什麼興趣碰它。
索性無事可做,她也就趴在床邊休養調息起來,心下也暗暗盤算琢磨起來,依著她剛剛的所見,這四周的景致,建築種種這確實是方外世界,又思付起他們說的‘可進而不可出’。
微微喘了口氣,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趴在床邊,估摸著應規夏快要醒了,重姒將應規夏的手掏出一隻握住,複又將雙眼閉上,儼然一個貼心好妹妹的形象
應規夏你可撐得久點,至少現在你還不能死。
等到應規夏醒來,已經是夜半十分了,他將手抽了抽,卻發現正被重姒拽在手裏,緊緊的握著,又稍稍使勁,重姒微微嚶嚀了聲,隱約似乎要被吵醒了去。
應規夏僵著半晌,手被重姒抱著,弄得微微有些發麻,卻也不再試圖將手抽出,隻略微動了動,讓她睡得更為舒坦些許,卻也不曾再將眼睛閉上。
在應規夏剛醒的第一秒,重姒便已然清醒,抱著試探的目的她埋首於臂間並未醒來,見應規夏試圖將手抽回時,故意出聲,果然,不出所料,他任由自己拿著他的手,放縱著她的舉動。
看來,你喜歡上我了呢,應規夏。
隻不知,你到底可以喜歡多久,底線又在哪裏?慢慢試吧,總會知道的。不過沒關係,不管你的底線在哪裏,你都已經輸了,那麼蠱族,我就接收了,少主大人。
翌日,重姒慢慢醒來時,應規夏早已睜開了雙眼,不閃不避,直直的看著她。
“兄長?”
“嗯。”
“兄長你醒了!”
“嗯。”
重姒將話頭一轉,撐著床沿站了起來:“應公子,有些話本不願說,可我們終歸不能再此久留,時日已久,必生事端,你可有法子出去?”
應規夏頓了頓,不自在的轉了轉頭淡淡道:“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重姒收起喜悅,一改之前的溫順,淡漠道:“這裏有些古怪,隻不過我目不能視,尚無法判斷,你若是休息好了,便四處去看看,有無異常之處。”重姒話落,以帶有隱隱命令的口吻。
應規夏不答話,聞言掃了重姒一眼,眼中一時神色不明,麵無表情的沉聲道:“嗯。”
見應規夏答應,重姒又淡淡補充道:“此事宜早不宜遲,你我二人皆有是再身。”頓了頓又道:“這裏的族長既然能解這毒,待會讓他將配方療法給寫下,屆時便不用再擔憂那疫毒了。”
說著將應規夏的手放開,自己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應規夏微微垂著眼,目光停留在被重姒放開的手上“嗯。”
重姒又打了個哈切,抬手微微遮掩嘴角那一絲不明的笑意,狀似不經意道:“怎的還不去?”
應規夏從床上起來,因著血脈不暢,腳下麻得他微微一個踉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