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長著相同樣貌的人憑空的出現在了重姒的禦攆前,穿著玄黑的衣物,兩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重姒的身旁,淩厲的雙眼掃向場中,被他們的目光掃到時,眾人不由都停止了呼吸,那種目光,那種如同狩獵一般的目光。
然後,直直的盯住流鑒的使臣,那個出言不遜的人,那人幾乎再被目光鎖定之後就全身僵硬,渾身僵直著不敢移動,直覺告訴他,隻要他在多說一句,多動一步,下一刻,他就將——人頭落地!
場中一片寂靜,帝王高坐在首席,臉上的表情令眾人琢磨不透,一時間,誰都不敢動,也不敢言,生怕一言不慎,惹怒帝王,得罪國師,前者,讓你九族皆誅;後者,讓你生不如死。
“大人此言差矣”重姒一手扶上漆雕蕩的手臂,再次重複了這句話,然後以義無反顧的姿態朝著大欽的帝王道:
“重姒,完全臣服於大欽,從屬於大欽。”
接著,明明剛剛還在禦攆上的人,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宴席的首座上,她的雙膝跪地,朝著大欽的帝王跪下,沒有人會懷疑她眼中的忠誠。
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重姒的雙腿是以極為不自然的姿勢跪著的,就如同沒有雙腿一般。
姬瑞注視著重姒的雙腳,雙眉不覺的皺了起來,重姒的雙膝都是朝著外部的,就好像膝蓋處沒有任何支點,而且她剛剛,並不是自己走向大欽的王,而是靠著扶著她手臂的人憑借著高超的功法,在極短的時間中,安放好了重姒,對!就是安放!
重姒看著眼前的帝王,無聲的做出了口型——‘陛下,臣知道了如何配置長生不老藥’
長生不老,這是他們一開始的交易,她憑借移星的本領取信王上,讓他相信她並非凡人,而他許她國師之位,即使民聲沸騰,神棍的流言滿天飛舞,讓世人以為大欽的王上昏庸,竟被術士迷惑,大欽王依舊讓她成為國師的原因是,他們的交易品——長生不老藥。
“國師對大欽一片丹心,朕從來毫不懷疑。”
高坐上的帝王露出了笑意,重姒朝著他俯首,卻依舊恭敬的跪著,即使帝王賜下了禦座。
低位上的臣子終於將懸著的心放鬆了下來,又開始觥籌交錯。
姬瑞隨手從桌上斟了杯酒飲下,緩緩站了起來,朝著慢慢走去,臉上的表情難測,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後,不出所料的,被那個黑衣的男子攔下,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眼中明顯的告訴著他:‘在靠近一步,死!’
姬瑞笑了,他挑起了眉,眼中卻是一片蒼茫道:“不知國師大人可識得季姒莘?不知……”
話音還未落下漆雕蕩從腰間抽出了軟劍,直直的攻向姬瑞!重姒下了死令,今日凡是靠近她三步之內的人,除王上外全部擊殺,不論是誰!即使是太子,也可以擊殺!
她的雙腿出現的‘問題’,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這是她降低澹台覺戒心的第一步,也是她最好的‘偽裝’。
可……季姒莘,重姒不由自主的轉首看向姬瑞,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隻有師傅知道!師傅他為人向來謹慎,從未在任何人麵前喚過她的名字,她在劍莊生活了十幾年,可整個劍莊除了承歡和師傅外都不曉得有‘季姒莘’這人的存在。
那麼,姬瑞是怎麼知曉的!
姬瑞狼狽的閃過漆雕蕩的劍尖,下一刻,劍尾一挑,反著向姬瑞的咽喉割去,下一刻,劍尖抵上咽喉!
“住手!”
同時的,漆雕蕩手中的劍立時收回,再次回到重姒的身後,沒有絲毫猶豫,隻充分執行著國師的命令。
重姒臉上含著笑意,她的笑意寬容不已,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下屬無禮,還望王爺見諒。”
姬瑞同樣微笑著,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本王有一位兄長,於十多年前,一無所蹤,聽聞國師可以推測天機,本王便想請國師替本王尋一尋,不見蹤跡的兄長。”
重姒扯著嘴角保持著微笑,不要問,不要問下去,什麼都別問!理智這麼告訴她。
“不知王爺的兄長姓甚名誰?”
在重姒的注視下,姬瑞笑了起來:“他姓姬,名為僚墨,是我流鑒最為英勇的大將軍。”
季僚墨,姬僚墨,僅僅隻是一字之差,一個是她的救命恩人,待她如兄如父;一個,卻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屠她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