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惠的突然吐血讓接風宴亂成了一團,被打發去叫府醫的小廝急急跑了回來,告著罪說,“府醫今天老家有人來找他,府醫便跟那人走了,事情似乎很急,也沒有回稟夫人。”
杜盛昌雙目圓睜,怒斥道,“混賬!他以後也不必回護國公府了”
小廝覷著杜盛昌的臉色,又趕緊回稟,“小的去了一看府醫不在,便讓人去百草堂請胡大夫了,胡大夫應該快到了。”
陳氏頷首,“你做的不錯,下去吧,這個月賞你雙倍月錢”
杜盛昌環視了一遍所有人,覺得人留在這兒的太多了,反而不合適。杜盛昌看了一眼他的二女兒,杜輕塵會意,立馬站起來告退,其他人一看杜輕塵要離開,便也隨著杜輕塵一齊告退,整個屋子隻剩下了杜盛昌,陳氏,杜佳惠,和他們各自的貼身隨從。
陳氏道,“胡大夫馬上就來了,再把五小姐放在這兒也不合適了,不如帶她去後邊臥房,也好讓她躺著被看診”
杜盛昌便抱起來杜佳惠,帶著她和夫人陳氏一起往後邊臥房走去。他們剛走進臥房,杜輕塵和飛花尋葉便悄然進了屋。
尋葉高興的說,“小姐你看這些菜都沒動過哎!我要拿這盤鵪鶉蛋鮑魚!還有燴烏魚蛋!主食我要那盆蝦仁炒飯!”
飛花比尋葉沉穩許多,“再拿一盤醬鴨,一盤口蘑蒸雞,一盤辣牛肉,一盤茄汁酥肉脯,再一盆牡蠣湯,一盤兩甜點心,小姐你還想想吃些什麼?”
杜輕塵擺擺手,“就這些吧,已經不好拿了。”
三人迅速把這些菜裝進帶來的四個大食盒裏,杜輕塵和尋葉各提了兩個大食盒,飛花抱著那盆牡蠣湯一路避著府裏人回了自己的院子秋鶩院。
回屋之後杜輕塵便讓飛花去叫府裏的花匠洪伯來一起吃飯。飛花剛走,尋葉便興奮的叫了起來,“小姐你是怎麼知道今兒這飯要出岔子的?還讓我和飛花一人帶著倆食盒藏在屋頂上,人一出來就進去端飯,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我最喜歡小姐了!”
杜輕塵笑眯眯的彈了下尋葉的額頭,無視尋葉幽怨的小眼神兒,解釋道,“今天晚上接風宴就是為了給一年沒回來的將軍接風,趁著將軍宴上高興,大家來爭取一些平時不好爭取的利益,達成一些平時達成不了的目。”
尋葉撇嘴,“我知道呀,而是這和三小姐嘔血有什麼關係,三小姐又懦弱又沒用,這府裏大小主子中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三小姐了”
杜輕塵看了眼尋葉,“你怎麼知道三小姐懦弱又沒用的?”
“這還用說,府裏誰不知道,大小姐成天價兒的欺負著三小姐,三小姐既不會還手也不會還嘴,隻有夫人看著如果大小姐欺負的厲害了,就會發發善心給大小姐顏色瞧。”
杜輕塵便循循善誘,“誰都覺得三小姐勢弱,她在府裏過的確實不算好,但從不落魄,縱使大小姐欺壓,奴才們冷眼,三小姐她依舊比一般的官家千金強了許多吧?母親是會護著三小姐,可母親是會隨意發善心的人麼,她對這些庶出的孩子都隻有麵上情罷了”
尋葉愣了愣,“小姐的意思是三小姐如果真的軟弱,就過不了現在這麼好是吧?”
“沒錯兒!你小丫頭終於明白了!”,一個長得極普通的老漢邊說邊同飛花走了進屋,他的聲音中氣十足,走路帶風,與他平日裏的姿態完全不符,這便是護國公府上的花匠之一,洪伯。洪伯真正的身份是東廠督主黃久生的親信,武功極高,為了替杜輕塵時刻盯著護國公府才隱藏身份來做了花匠。
“得,洪伯,飛花,尋葉,咱們快吃飯,趁熱趁熱”,杜輕塵一招手,幾個人便坐下風卷殘雲的吃了起來,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吃飯本就極快,一桌子菜包括那盆牡蠣湯大家都喝的幹幹淨淨。
洪伯吃完飯之後便又恢複了他平日裏扮演花匠的姿態,整個人都透露著貧窮而造成的愁苦,憔悴惆悵。洪伯慢吞吞地說,“來找府醫的那個人是三小姐雇的。”
杜輕塵麵色如常,“接著說”
“三小姐服了一種奇毒鉤吻番,他把府醫調離了國公府,這樣在大夫來之前她能多吐一碗血,這一碗血吐淨之後她的脈象會像服了砒霜一樣。”
杜輕塵笑眯眯地誇讚洪伯,“洪伯很厲害嘛,連這種毒都能看出來,也給我的兩個丫頭講一講”
洪伯得意了,“鉤吻番這種毒非常隱蔽,又很難驗出來,但是其中有十分之一的成分是番木鱉,這番木鱉必須需要加一個時辰之內采下的新鮮的,三小姐一個時辰前去小花園裏采了些番木鱉。而且,這番木鱉本身有毒,無事是絕對不可能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