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讀這個故事之前,我要告訴你,我是個怎樣的人。
當你走在路上,看到有一個男青年從健身房裏走出來。他穿著潮牌衣服,拿著iPhone手機用耍帥的口氣打著電話。仔細一聽,他說話的風格腔調,就好像你昨晚看的《康熙來了》裏的蔡康永。再走幾步,他拉開一輛“奔馳”的車門坐了進去,然後把著方向盤揚長而去。當車子停下的時候,不是因為到了夜店就是到了錢櫃。
什麼?你以為我就是這個男青年?你說你討厭我、鄙視我?
拜托,別鬧了!
我,和你們一樣,就是討厭、鄙視……卻又羨慕、向往這男青年的眾男中的一員。
我的名字叫任帥,這個名字的正確讀法我想有必要普及一下。“帥”字嘛,想必任何男青年(可能有些男中年)是絕對不會念錯的。關鍵是這個“任”字,念第二聲,和“人”同音。(來,和我念一遍……)
所以呢,一般在和別人初次見麵的時候,我會說——“你好,我任帥”。很多遲鈍的人反應不過來,都以為我太猖狂,見麵連個名字都不報,非說自己人長得帥。
其實真是冤枉我了,我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低調。
哎,不低調不行啊。我但凡能有點可以高調的東西早高調了,可……實在沒有啊!
論錢,那倒不是問題。問題是,我沒錢。
論貌,我在哪個刹那,哪個瞬間,哪個片刻,都是路人甲。
論型,我呢,身高175……算了算了,咱不說這事兒成嗎……
論才,這東西我沒有。
論爹,拚爹我走開,坑爹黏著我。
你別安慰我,說什麼:“哎喲,你才高中剛畢業啊,還在讀書的年齡,想這些事兒幹啥。”
誰說高中就體會不到一無所有的辛酸啊!
比如吧,我也想好好學習呀。其實說實話,我課堂聽講挺認真的。基本上不睡覺的時候,都在聽講。我曾經很困惑,為什麼我苦讀不輟,甚至用功到了老師用粉筆丟我才會醒的地步,可我的成績還是在班級中遊徘徊呢?我也困惑,為什麼班裏的A某,和我的狀態差不多,人家的成績怎麼就一直名列前茅呢?我爸爸對此的解釋是——“都是因為你笨,人家聰明。”說實話,這個假設很有可能就被他說對了。可惜啊,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前提——A某家裏為他每門課都請了名師1對1家教啊!
苦啊!我們一普通高中,連個重點都沒混上。我們的老師也就是普通高中老師的水平,而且還是1對50!我要是也門門課有個名師1對1補習,那我上課也篤定不用聽了!
再比如吧,這要高考了。家裏有門路的呢,要不就去參加了自薦考,要不呢,就索性出國了。對於他們來說,高考這東西,就好像是壓根不存在。
這倒也算了。要說這最鬱悶的事兒,還是因為沒女人。當然,如果我因為沒男人而鬱悶了,那我爸媽該很鬱悶了。
對於一個高中畢業生來說,沒女人是件對家長老師很光彩的事兒,同時是對同學朋友很丟麵的事兒。如今這個時代,別說高中階段談戀愛了,就是上床都是小菜一碟。用課本裏魯迅先生的語式,就是“單是高中生裏就已經很普遍了,更別說是三校生了。”
為什麼我找不到女朋友呢?一來是我家裏看得緊。二來呢……是因為我沒錢。
學政治的時候,老師教育我們說,要把世界看成一個整體,任何事物之間都是有聯係的。
學以致用,我們這麼說吧——如果我有錢,我就不必想著是把校服這樣穿好呢,還是那樣穿好。我會選擇,盡量不穿校服。如果有錢,我就不必想著是騎車去學校好呢,還是等公交車。我會選擇,攔出租車。如果有錢,我就不必糾結這個周末是打籃球好呢,還是宅家裏好。我會選擇,約上美眉跑去KTV。
要說身無分文,那我父母倒也不至於那麼殘忍。他們是雙職工,爸爸是單位財務科的老會計。他在單位裏的人緣可好了,大家平時讓人搬個東西、倒杯水什麼的,總能想到我爸爸。所以說,他是財務科裏年紀最大,薪水最低的員工。我媽媽呢,她原先是個點心師,可由於“國”字頭的餐館紛紛改製了,所以我媽媽就隻能回家做點心給我一個人吃了。
在我家這樣的經濟條件下,我每個月的零花錢,是100元。
我爸爸不愧是做會計的,他算得很清楚——1,你的晚餐在家裏吃,午餐在學校吃,並且午餐錢在學雜費裏已經付掉了。2,你每天來回做公交車,是4元。那麼一個月差不多是80元。如果周末要出去上補習班,由於時間不趕,路途不遠,故而可騎自行車。3,如果要買學習用品,或者習題書,可以憑發.票找他們報銷,這樣既可以養成我凡事要發.票的好習慣,也可以杜絕不法商家偷稅漏稅。4,反正你也沒手機,正好免去了你沒錢充手機費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