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天,有些泛冷,風卷著樹葉,略為蕭瑟。
深夜的街道,一位身裹風衣的家長帶著一個孩子略大點的孩子,那孩子正在哭鬧要吃冰淇淋。
“好了,好了,媽媽不是正帶你去買嗎,別哭了。”那家長摸摸孩子的頭,“拐個彎就到了。”
“媽媽,我看見奇怪的人了。”孩子指著街角。
那位母親順著孩子的手指看過去,對麵的街角空無一人,“你這孩子,又胡說,果然還是你奶奶說的對,小孩子半夜容易看見不幹淨的人,楚楚,快把你的尾巴收起來。”
孩子後麵伸著蓬鬆的長尾巴,搖來搖去,聽見母親的話,唰的一下把尾巴收起來,褲子後麵隆起一個大包。
很快,這位母親帶著孩子就拐了個彎,不見蹤影。
被稱為不幹淨的人,正躲在牆角,兩個黃毛,脖子上帶著粗鏈子,抱在一起,“你,你,你看見了嗎,尾巴,那孩子有尾巴。”
“我,我,會不會是假的...”
“不知道,我還看見他的牙...”
“啊啊啊...”
一條小巷子裏的一家食肆門庭若市,門口的兩個大燈籠高高掛起,不斷有人進出。
“您來了,裏麵請。”小二口舌伶俐,迎來送往。
來來往往的人穿著奇怪,有的是古裝,有的是小醜服,有的穿著長衫長袍,有的上麵穿個西裝上衣,底下穿個泡泡褲....
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不...妖怪,進入這家食肆。
“老板,老板,黃皮三又來鬧事了,說是要吃生的雞,不吃熟的,吃熟的他拉肚子。”懷素愁眉苦臉的,“他上次吃雞就沒付錢了,他跑得快咱們也抓不住。”
被稱為老板的並不是個肥頭大耳,富得流油的中年人,而是個年輕人,長相溫和,身著月白色細絲絨長袍,用金絲銀線勾出一輪烏雲蓋月,兩隻衫袖微微卷起一點,露出白皙的手腕,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乍一看像是從民國畫報走出來的一般。
“嗯?”古夜啼手上捧著一碗麵,麵上點綴著蔥花,紅油湯麵鮮亮,隻是這碗奇大,有花盆碗口那麼大,但是捧在古夜啼手中卻是出奇的輕巧,“沒告訴他這是誰的地盤嗎?”
“說說說了,他,他不信。”懷素隨手拿抹布擦著額頭上的汗,“他還耍橫,放臭氣,惹得其他食客怨氣連連。”
古夜啼放下手裏的大碗麵,“本尊去看看。”
“是。”懷素突然笑容滿麵,“您去了,那黃皮三就不敢造次了。”
古夜啼有些舍不得看看眼前的麵,最後想想還是起身離開了,隻能等回來再吃了。
黃皮三正在前麵撒潑打滾,突然被人踩了尾巴,嚇得竄了起來。
“你就是黃皮三。”詢問之聲如空山碎玉,林籟泉韻,可是卻讓中妖退避三舍。
大妖抱著懷裏的小妖,努力的往旁邊縮,企圖隱藏自己的存在感。
黃皮三愣了一下,唰的一下從黃鼠狼變成一個年輕人,黃軟的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