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雙無助和絕望的眼神,我不由得心頭一怔,竟在一刹那間對這頭嗜血魔獸動了惻隱之心,不管怎麼樣,要不是它的及時出現,我恐怕早就被巨獸拍成肉泥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雪怪也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而現在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它被巨獸殺死,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眼看巨獸就要對雪怪痛下殺手,我忽然覺得我不該看著它就這樣被殺死,於情於理我都該幫幫它,即使並不能改變它被殺死的結果,但至少我心裏能夠坦然一點。於是我立刻舉起信號槍,對準那頭巨獸扣動了扳機,一道火光擊中了巨獸的前胸,它前胸的毛發十分濃密,迅速被火光給引燃了。
巨獸發出一聲震耳咆哮,立刻便躺倒在地上打起了滾來,它旁邊就是地下河,利用地下河水其實很容易就能將身上的火勢撲熄。等它緩過勁來之後,雪怪恐怕還是難逃一死,但無論如何,我算是已經盡力了。
誰料巨獸剛將胸前的火勢蹭熄,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雪怪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竟忽然縱身躍起,一下子跳到了巨獸的後背上。
它深處雙臂,一把箍住了巨獸的腦袋,兩隻大手則抓住了巨獸嘴巴的上下顎,忽然用力一扳,竟然將巨獸的嘴巴生生撕裂開來。它又迅速將手伸入巨獸的嘴中,抓住巨獸的舌頭用力一扯,一條黑紅色的大舌頭被從巨獸的嘴裏硬扯了出來。
巨獸在劇烈掙紮了幾下之後,漸漸沒了動靜。
巨獸就這麼被幹掉了,雪怪站直了身子,仰起頭來,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音在洞中回蕩,它那氣勢,就像是一位凱旋歸來的王者。
不過,雪怪的其實被傷得很重,它在站立了十幾秒之後,終於堅持不住了,緩緩地倒了下去,龐大的身軀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了“砰”地一聲悶響。
兩頭巨怪居然同歸於盡了,真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過去,但也不敢離得太近,站在離雪怪約摸六七米遠的位置,仔細觀察了一番。
雪怪並沒有死,還在喘著粗氣,不過白色的毛發上滿是血跡,看那樣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又扭頭看了看那頭巨獸,嘴巴大張著,滿嘴都是血,盡管身體已經不再動彈了,但兩顆眼珠子依然瞪地溜圓,想必是死不瞑目。
我正盯著兩頭巨怪發愣,忽然從瀑布的方向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不由心頭一驚,趕忙舉起手電一照,居然是文青山和巴桑,沒想到他倆也跟了上來,巴桑端著一把長管獵槍,文青山手裏則握著一柄藏刀,兩人的神色都顯得很是緊張。
或許是擔心被巨獸發現,他倆並沒有打手電,如今見我拿手電照向他倆,文青山也拿手電照射了過來,當他倆看到眼前的情形,也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快步迎上前去,先將他倆上下打量了一番,雖然他倆全身都濕透了,模樣顯得有些狼狽,不過身體看起來倒是並沒什麼大礙。
因為沒看到紮西多吉,我忙問:“怎麼沒看到紮西多吉大哥呢?”
巴桑回答說:“他的腿腳不好使,我們擔心萬一遇到突發狀況他來不及跑,所以沒讓他跟著一塊過來。”
原來,他們仨騎著馬被巨獸一路追趕,到達那個瀑布旁邊的時候,發現已經無路可逃了,他們仨便下了馬,找了一個比較狹窄的石洞躲藏了起來。三人所騎乘的馬兒都遭了巨獸的毒手,葬身於瀑布下方的水潭之中,而他們仨則僥幸躲過了一劫。
確定了他們仨都安然無事,我的心裏這才鬆了口氣。文青山瞧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巨獸和雪怪,衝我問道:“石宇,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它們倆相互廝殺,最後同歸於盡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了他倆。
文青山聽完,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盯著那隻雪怪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隻雪怪非但沒有傷害你,反而在關鍵時刻還救了你一命!?”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想它是把我當成了一頓美餐,所以才會與巨獸發生爭奪吧。”
文青山卻搖了搖頭,說:“這不太可能!除非是饑餓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否則雪怪絕不至於為了一頓食物,冒險與這頭巨獸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