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出院後的第三天晚上,黃一仙到了省城,董教授親自去車站接他,他到達之後,沒去酒店,也沒去賤賤那兒,而是直奔我們學校。
當我在宿舍樓門口看到黃一仙那消瘦的身影時,心裏忽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不過,這種感動持續了還不到兩秒就雲消霧散了,因為他一見到我,立刻衝上前來,不問青紅皂白,對我便是一通破口怒罵。當著一同前來的董教授與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的麵,他足足罵了我近十分鍾,董教授在一旁幫我說好話也沒用,他甚至把我小時候帶著賤賤偷偷下河遊泳的事也搬出來說了,直到看守宿舍的陳伯以為外麵出了啥事,跑出來製止,他才消停。
罵完了,他又走到我身旁,仔細查看了一番我太陽穴上的傷口,關切地問:“還疼不疼?”
我趕忙搖了搖頭:“不疼了!”
“娘的,要是讓老子找到那個天殺的家夥,非揍死他不可!”他又開始對偷襲我的那個家夥破口大罵起來。
站在一旁的董教授或許是擔心他再罵上十分鍾,趕忙上前說道:“黃老先生,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對!對!說正事!”黃一仙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掏出了一張長途汽車票和兩張餐飲發票,遞給了董教授,一本正經地說:“董教授,回頭還得麻煩你幫我把這車票和路上的飯錢給報銷了吧,總共是九十七塊五。”
董教授接過票據,一臉的汗顏,估計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就是黃一仙嘴裏的“正事”。他不知道,黃一仙就是這麼一個人,幫別人做法事,一分錢都不會倒貼,無論是一張符紙還是半根火柴,他都會計算在內向對方收錢。用他的話說,幫人做這種事,絕對不能自己貼錢進去,否則有可能引禍上身。至於究竟有沒有這回事,根本便無從考證。
董教授在愣了片刻之後,趕忙掏出錢包,從裏麵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黃一仙:“來,這幾百塊錢黃老先生您先拿著用!酒店已經訂好了,就在學校旁邊,世紀金源大酒店,吃飯方麵,我們也會有安排,您不用費心。”
黃一仙毫不客氣地接過錢,朝著董教授一拱手:“如此那就多謝董教授了!”接著又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說:“這上麵寫著我的銀行賬號,五萬定金,就請打到這裏麵吧。”
董教授趕忙接過紙條,說:“黃老先生請放心,錢一分都不會少,明天會有專人來酒店跟你簽合同,簽完合同之後, 定金就會盡快打到你賬上。”
黃一仙點了點頭,又將手往旁邊的黃土嶺一指,說:“你們說的那座墓,就是這裏?”
“沒錯,就是這兒!”董教授答道。
黃一仙將羅盤從挎包裏取了出來,說:“既然來了,那咱就順便看看吧。”他端著羅盤,走到了校區與黃土嶺之間的圍牆旁,沿著圍牆慢慢地往前走,並不時低頭查看著手中的羅盤。
我與董教授以及一同前來的那位中年人也都緊跟了過去,然而走了好一會,羅盤卻並沒出現什麼異常。
黃一仙皺了皺眉頭,轉身問我:“你說的那個盜洞,當真就在這堵圍牆裏麵?”
我點了點頭,說:“就在裏麵,離這堵圍牆也就十米不到的距離。”
“那就奇怪了,怎麼羅盤一點反應都沒有呢?莫非墓中陰氣尚未散逸出來?”黃一仙有些納悶,他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問我:“你前兩天在電話裏說,在那個盜洞內有一道被鎖住的門?”
“是的,一道黑色的木門,而且門上還畫著八卦和籙文。”
“莫非是鎖鬼門?”黃一仙微微一怔。
董教授在一旁好奇地問:“這鎖鬼門有什麼說道?”
黃一仙說:“鎖鬼門其實相當於一道門符,就是在門上畫上符文,專用於辟邪鎮鬼。鎖鬼門的材料通常是用浸泡過黑狗血的桃木製作而成,所以看上去呈黑棗色。不過,製作鎖鬼門的方法其實十分繁瑣,我還以為早就已經失傳了呢!想不到竟然還有人知道。”
“那麼有了這道鎖鬼門又會怎麼樣呢?”董教授繼續追問。
黃一仙回答:“鎖鬼門能夠鎖住墓穴中的陰氣,亦能防止墓穴中的邪乎玩意出來傷人。想必他們知道墓穴內有血屍,所以才安了這麼一道鎖鬼門,看來,這幫家夥不簡單。”
我在一旁不解地問道:“既然有鎖鬼門,那之前我同學為何還會被鬼上身了呢?而且大前天晚上我被人襲擊的時候,也是一聲詭異的歎息把那家夥給嚇跑了。這又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