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這麼搖晃,應該是在馬車上。
車門突然被打開,還沒等她適應外麵的強光,就被粗魯地從馬車上拖了下去。胳膊好像被擦掉了一塊皮,很痛!
終於能看清東西,原來這是買賣奴隸的黑市。她看見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大漢罵罵咧咧的,可能是在討論她的身價。突然大漢走過來,拽了她一把,嘴裏說著什麼,霜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聽不見了。
“哎,這女娃莫不是個聾子?這可不行,我可是買去給大戶人家做丫鬟的,聽不見怎麼幹活?不行不行。”大漢一臉嫌棄的模樣。
“大哥,別介,這女娃可是個好貨色,我可連窯子都沒去,光給大哥你留著的。你不說那沐王府的主子就喜歡這種有姿色的嗎?又不是真買去幹粗活的,你說是不是?”趙大娘嘴上說著好話,臉上陪著笑臉,其實心裏早就說了一萬句髒話,好不容易有個姿色好的居然是個啞巴,賠錢貨!
這樣來來去去說了好幾回,大漢終於肯買下霜兒,但是賣身錢卻減半。本來上等丫鬟的身價一下變成了下等丫鬟,趙大娘心裏蠻不是滋味。
霜兒一言不發,如今的她已是非自由之身,一切隻能小心謹慎。她乖乖簽了賣身契,跟著大漢去了沐王府。
如今處境已比她想到的好很多,大漢把她安置在一個小院子裏,還給她一個單獨的房間休息,讓院子裏其他的女人看她的眼神一下子惡狠狠的。她很滿足地洗了個澡,又在床上好好的睡了個覺。她已經好久沒能睡過這麼舒服的床了。
當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將她搖醒,給她又徹徹底底洗了個澡,還讓她換上了新衣服。站在鏡子麵前,霜兒看到自己陌生的樣子發呆。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就是個聾子,可惜。”李阿婆在沐府呆了大半輩子,看到的美人也是數不勝數,但是眼神如此幹淨的卻是少有。
霜兒跟著李阿婆到了一個很是雅致的庭院,李阿婆安置她在一個書房裏。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書房的門打開了,進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是霜兒見過最好看的男人。霜兒隻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眼光。
這男子正是沐王府的主人沐修聞,沐小王爺。他的父親早年間已戰死沙場,他年紀輕輕就繼承王位,如今也隻二十一歲。沐修聞一進來就看到了霜兒,知道這估計又是母親安排過來的。他雖年紀尚輕,但這年紀在長安富家子弟中,尚未娶妻的也就他一人了,說媒之人絡繹不絕,可他就是沒有這個心思。所以他的母親,沐府現在的女主人,就一直想法設法讓他開竅,可惜別院裏養的那麼多女人他一個都不想碰。
沐修聞收回眼光,走到書桌前就不再理霜兒,自顧自看書去了。已經不止一次如此,所以李阿婆特地讓霜兒在書房等,也不讓她故意做些主子不喜歡的事。
霜兒站的久了,腳有些麻,也不敢偷偷鬆鬆腳,如今耳朵聽不見,又怕伺候不好又被責罰。霜兒偷偷瞄了一眼,看沐修聞正襟危坐地在看書,也就不敢亂動。這一夜,沐修聞看了一夜書,霜兒就站了一夜,什麼也沒幹,到了早上李阿婆就來接她。主子什麼也沒說,李阿婆倒是很開心地把她帶回去了。第二夜,第三夜,依舊如此。到了第四天,霜兒發現自己的聽力慢慢回來了,恐怕是之前趙大娘用藥迷著她,如今藥效過了,副作用也消去了。李阿婆也很開心,開始教她府裏的規矩。
第四夜,霜兒按著李阿婆的吩咐給沐修聞添茶、磨墨,依舊不出一聲。
沐夫人很高興,賞了一對玉鐲給霜兒。原來沐王爺很是不喜歡母親安排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被安排過去的丫鬟每次都會被斥責。霜兒因為李阿婆前車之鑒,讓她別做出格的事,倒是平平安安地伺候了好幾夜,讓沐夫人覺得是個好兆頭啊!
霜兒慢慢習慣了在沐王府的生活,每天晚上陪著沐王爺看書,王爺休息了就守夜,白天的時間可以自己支配,她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