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高傲的家夥要離開他們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來,對神色緊張的大誌叱問道:“你---很熱嗎,為什麼你臉上滿是汗珠?”
“我,我……”大誌結結巴巴站起了身來,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包袱,似乎手中握著一顆定時炸彈一般,緊張的情緒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你是一個有鬼的男人,”那個鬼子檢查官指著大誌,並喝斥道,“拿出你的東西,還有你的口袋、車票,所有的東西!”
整節車廂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一瞬間似乎感覺空氣都要窒息了。
喬曉靜、阿紫、翠玉和大誌都擔心起來,他們微微欠著身子,目光都投向了大誌,誰也不知道大誌為什麼會有如此反常的表現。
“沒聽到我的話嗎?快點!”鬼子檢查官更加憤怒了,他對著抽搐的大誌怒吼著。
“是,是……”大誌驚恐失措,包袱掉在了地上。
站在鬼子檢查官身後的兩個鬼子已經擠了過來,他們的刺刀正對著大誌的身體,隨時有可能捅向大誌,形勢萬分危急。
坐在大誌身邊的翠玉倒是鎮定,她彎下了腰身,替大誌打開了包袱,並抱怨道:“大家都等著開車,太君日理萬機,你卻在這兒磨嘰,有什麼不能讓太君看的……”
“讓開!”翠玉將大誌的包袱攤開了,不待她囉嗦完畢,那個鬼子檢查官便嗬斥她坐在了座位上,其中一個小鬼子用刺刀在大誌的包袱裏撥拉著---包袱之中與喬曉靜他們的並無二致,無非也就是些衣物和幹糧而已。
翻騰了一番,那個小鬼子搖著頭又站了回來。
“口袋,車票!”說話的同時,那個鬼子檢查官狠狠地扇了大誌一耳光。
“趕緊著啊,別再惹太君生氣了。”喬曉靜勸道。
“大家還都等著開車呢?!”此時大個兒也坦然了很多,勸起了有些緊張的大誌。
“好好好!”大誌唯唯諾諾的將衣服上的所有口袋都翻了出來,而後顫顫巍巍的將車票遞給了鬼子檢查官。
“保定?”這鬼子看到大誌口袋都是空的,拿起了大誌的車票,銳利的目光在大誌和支票上遊移著,略帶懷疑的問道,“你去保定,難道也是投奔親戚?”
“我我我……”此時大誌又驚又怕,腦子裏一片空茫,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鬼子的問話,結結巴巴,始終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混蛋!”那鬼子檢查官似乎也沒了法子,將車票狠狠地扔在了大誌的臉上,並帶侮辱性的口吻罵道,“傻子,一個沒有還未長大的傻子!”
車廂裏響起了短暫的嘲笑之聲,而那三個鬼子依舊冷漠無情,左右探視著,慢慢朝另一節車廂走去了。
鬼子剛一離開,翠玉便關切問道:“你怎麼啦?”
“沒事。”大誌閉著眼睛,倚著靠背,低聲簡單的回應了兩個字。
翠玉的問題其實是喬曉靜、阿紫和大個兒他們共同關心的問題,但看到大誌並不想多言,翠玉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坐正了身子。
“到底怎麼啦?”喬曉靜弓著腰身,伸長脖子,對著大誌問道。
大誌重又睜開了眼睛,眺望了一下兩節車廂的連接處,看到已然沒了鬼子的身影,這才將目光轉向了喬曉靜他們,並未言語,隻是用眼神指了指喬曉靜的腳下。
“怎麼啦?”喬曉靜不解的低下了頭。
“我的天呐!”喬曉靜這才發現,阿紫將大家的槍支偷偷集中起來,裝進了一個小黑布袋,也許時間緊促,也許疏忽大意,總之小布袋並未紮口,還有一把槍露出了槍口。
大家又都大吃一驚,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大誌之所以有如此失常的表現,原因竟然是因為他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就在鬼子檢查官要檢查大誌行李的時候,有一個舉著刺刀的鬼子差一點點就踩在了這個小布袋上---在那一刻,生與死之間的距離也就毫厘之間。
如此驚險的一幕,再強大的心髒也會窒息,更不用說本來就心虛的大誌他們了!
喬曉靜匆忙將裝有槍支的小布袋紮緊,偷瞄了一下四周,無礙的情況下,將手中的小布袋塞進了座位底下的包袱之中。
前往保定的火車終於響起了汽笛,列車動了起來,隨之便傳來了“卡嗒”之聲。
這是多麼令喬曉靜他們興奮的一刻,列車終於出發了,一切的不快似乎在列車飛速向前的過程中,如同那座荒涼的小站一樣,被拋在了荒野之中。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旅途的新奇當中的時候,突然有個戴著禮帽的家夥走了過來,他對著大誌笑了笑,坐在了大誌的對麵。
雖然喬曉靜他們並不知道此人身份,但是他們認識這家夥放在腳下的行李---大袋子裝著的一把長槍,有半尺左右的槍管露在外麵,是狙擊手才用的那種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