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舊嘩然大鬧,如同沒有聽到關組長的命令一樣。
“集合,開始晨練,聽到沒有?”關組長站在了人群中央,大聲喊叫著。
眾人還是不停地笑著推搡著,完全沉浸在瘋狂之中,關組長的命令儼然成了耳旁風。
關組長氣得臉色大變,臉白唇青,說話都帶有點兒哭腔。可是,眾女兵就像受了魔咒一樣,似乎看不見關組長的存在,似乎聽不到關組長的聲音。
關組長無奈地站在眾組員麵前,失望地看著她們,最後歎著氣離開了訓練場。
遊擊隊文書誠子將女子組發生的情況向王隊長和政委做了彙報,還沒等關組長回到寢室,誠子就已經在她寢室前等她了。
王隊長和政委一見到關組長就開始發火,又拍桌子又瞪眼睛的,著實令關組長膽寒。
“他娘的,太沒有組織觀念沒有紀律觀念了,關翠玉禁閉,讓她在全隊麵前做深刻檢查。”王隊長聽完關組長更為詳細的彙報後咬牙切齒地說。
“隊長同誌息怒,隊長同誌息怒。”政委給王隊長同誌遞上了一支煙,並說道,“翠玉畢竟剛加入遊擊隊,過去懶撒慣了,你讓她一下子成為合格的遊擊隊戰士可能嗎?顯然不可能嘛!我們都先消消火,把她叫來,先先批評教育,若無悔意,再重罰也不遲嘛!”
王隊長黑著臉,點了點頭。
文書誠子出了作戰室的門,徑直到了女子組的訓練場,訓練場空無一人,又來到了翠玉寢室,翠玉正在喬曉靜說著訓練場上發生的事,說著說著,便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
翠玉看到文書走來,自知情況不妙,當得知王隊長和政委要見自己,頓時感覺事情鬧大了,一時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文書不停地在一邊催促翠玉,翠玉卻不停地在地上踱步,心神很亂。
“您先走,我們稍後就到,放心吧!”喬曉靜心裏也很亂,隻好先打發走了文書。
兩人在屋子裏合計了一番,並未想到好辦法,但又不能拖太久,便隻好邊走邊合計,東一句西一句閑扯了幾句,抬頭便到了作戰室,隻好硬著頭皮來見王隊長和政委了。
王隊長一見翠玉,便又拍桌子又瞪眼睛,嚇得翠玉和喬曉靜直哆嗦。
政委知道這件事與喬曉靜無關,便讓喬曉靜離開了作戰室。
翠玉用不舍得眼神看著喬曉靜,在這種情況下,她更需要喬曉靜的陪伴。
“他娘的,沒見過你這樣的兵,不整幺蛾子你是不是難受,啊?”王隊長指著翠玉訓斥起來了。
翠玉低著頭,屏聲斂氣,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的模樣。
“不想讓你當兵吧,你是死活不行,好不容易當了兵,卻不好好幹,你這不是有病啊?”王隊長見翠玉耷拉著腦袋不啃聲,越發生氣了。
關組長輕輕走進了作戰室,安靜的站在了翠玉身後,也低著腦袋。
政委坐在桌子上,不停地打量著翠玉,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從建隊到現在,還從未發生過這麼荒唐的事,你……”王隊長話說了半截,被哭聲打斷了。
這哭聲來自於翠玉,她低著頭,不停地抽泣著。
王隊長、政委和關組長對翠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大家都站到翠玉跟前,安靜地看著翠玉。
“你為啥要哭?”關組長首先打破了僵局。
“我,我,我心裏難受。”翠玉邊抽泣,邊抽搐。
“你為啥難受?”關組長給翠玉遞了一塊手帕,關切的說道,“難受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啊?”
“對不起組長,讓您難受了,其實我的心裏何嚐不難受啊!”翠玉哭得更加傷心了,每一次抽泣,她的身體也會跟著抽搐,她控製了一下情緒,哭著說,“我很珍惜成為遊擊隊戰士的機會,總想著好好表現,爭取成為一名優秀的遊擊隊戰士。每天,天未亮,聽到雞叫我們就起床了,開始自行訓練。又一次,自行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將牙磕掉了一塊兒,我沒有喊痛,用塊破布遮住嘴,仍然堅持訓練。沒想到的是,戰友們都很關心我的嘴,時不時就想讓我扯下擋在嘴上的布,為了不讓大家訓練分心,我今天便以這副嘴臉參加了訓練。”
翠玉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雖然大家的嘲笑讓我心痛,但為了團結,我忍了。”
當翠玉說完這番話,王隊長、政委和關組長都陷入了沉思,頓時,房間鴉雀無聲。
“好了,讓你受委屈了!”王隊長首先安慰了翠玉一句。
“回去休息吧,不要有思想包袱!”政委說。
“是我錯怪你了。”關組長抓著翠玉的手說。
翠玉一路跑著回到了寢室,抓著喬曉靜的手,邊笑邊說:“涉險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