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生看了翠玉一眼,陷入了沉思,隨即自言自語道:“讓他們加入我們不可能,我們替代他們倒有可能蒙混過關。”
“怎麼替代?長得一點兒不像,若有差池那就全完了。”喬曉靜驚疑的看著貴生。
“光長得像肯定也不行,那惡婦見多識廣,老辣得很,一旦被識破,別說報仇雪恨無望,我懷疑更得搭上大家夥的性命。”翠玉顧慮重重。
“先得過相貌這一關,再努力習練習練,有上幾分神似,我想這樣應該就差不多。”阿良倒是顯得很有信心。
“好,那咱們就開始準備,總比這麼耗著強!”福根深吸了一口氣,拿定了主意。
話音剛落,四個男人抱在了一起,看到複仇有望的福根眼淚奪眶而出。
之後的十多天,阿良他們三人和福根總憋在一間小屋子裏,沒日沒夜忙碌著。
到了飯點,他們也不出來吃飯,喬曉靜和翠玉將飯菜放在門口,然後敲幾下門即可。
睡覺對於他們四人來說,似乎都成了虛耗時光。由於勞累過度,他們一個個熬得幹瘦如柴,就像幽靈一樣。更可悲的是,他們幾乎遺失了睡眠。
好在他們沒有倒下,強撐著堅持了下來。
當他們走出屋子的時候,麵有倦色,卻難掩住欣喜若狂的心情。
連陰雨已經下了將近半個多月,時大時小,沒有放晴的跡象。目光所及之處全部籠罩在煙雨之中,天色灰蒙蒙的,讓人不由得哀傷。
喬曉靜和翠玉坐在炕邊上納著鞋底,由於翠玉對針線活不熟練,總是紮到手,好幾個手指頭都用布包紮了,注意力格外集中。
喬曉靜恰好相反,她熟練地穿針引線,不時抬頭看看外麵,時不時唉聲歎氣。
福根和福子趁喬曉靜和翠玉不注意,從牆上取下蓑衣,跑出了大門。
晚飯時分,喬曉靜和翠玉做好碗等福根和福子出來吃飯,可是飯都結霜了,也沒有等到他們出來,無奈之下,翠玉隻好撥弄煤油燈芯打發時間,喬曉靜依舊借燈光納鞋底子。
突然,聽到大門聲響,兩人都驚恐地站了起來,竟然發現是福根和福子,他們關上大門跑進了屋,滿身是水,每人懷中抱著一個巨大的包袱。打開包袱裏麵是明晃晃的尖刀,足足六把。
“你們準備好啦?”翠玉又驚又喜,一邊摸著尖刀,一邊對福根說道。
喬曉靜的目光在翠玉和福根身上來回遊移著,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驚和喜。
“是!”福根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們明天晚上就可以幹了。”
福根和福子買刀回來約莫一刻鍾,阿良和貴生也從另一個房間走了進來,他們走到飯桌旁邊,阿良用堅毅的語氣說道:“大功告成!”
四個男人興奮不已,雖然喬曉靜和翠玉還不完全明曉阿良的話,但也非常興奮。
這是近半個月以來,首次吃的團圓飯,大家的心情既輕鬆又沉重。
吃完飯後,已是深夜,各自都回房睡覺了,沒過多久各房間均傳來了鼾聲,隻有喬曉靜和翠玉眼睛大睜著,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距離複仇的日子越近,大家的心緒就越亂,時間就像調皮的孩子,故意拖著腳步不願快走,她倆不知道該如何打發這漫長的一夜……
翌日下午,距晚飯約莫還有一個時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看到阿良突然慌慌張張附在福根耳朵上嘟嚕一番,便結伴出了大門,兩人很快隱沒在煙雨之中了。
屋麵的人都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阿良他們因何外出,卻都默然無語。
此時的雨水似乎不是下在地上,而是下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大家無不滿麵愁容。
晚飯前,阿良和福根回來了,兩人的臉色泛白,似乎受到了驚嚇。吃過晚飯,心緒略有平複,大家才從福根的嘴裏得知惡婦手下買菜的兩個爪牙已經死了,頭顱暫時被放在了胡同裏的大石頭後麵。
為了不引起惡婦警覺,福根認為不宜耽擱太久,令大家準備停當,立即出發。
阿良和福子進了小屋,數分鍾之後,換了一副全新的“麵相”,身著深色衣物,緩緩的走了出來。
喬曉靜和翠玉看見他倆時,竟忘了假扮之事,頓時嚇傻了,臉色蒼白,呆住了。還是福根和貴生勸解,她們兩人才有恢複了平靜。
阿良和福子正是裝扮成了買菜歸來的惡婦手下,其餘人等緊隨其後,都將尖刀藏於寬大的衣襟之中,冒著盆潑的大雨來到了小木樓大門口。
“誰?”聽到敲門聲,裏麵有人問道。
“我們,買菜剛回來。”阿良應道。
“這麼長時間,種的菜都長出來了。”裏麵的人抱怨著,門慢慢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