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急著回家,卻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提及“醉心居”,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本想扭頭離開但又怕被人看出端倪,便硬著頭皮假裝什麼都未聽到,繼續向前走來。
福根看到不遠處黑乎乎的,隻知道人很多,但光線太暗,具體情況看不清楚。
當他走過來,從那幫人身邊走過的那一瞬間,他自覺雙方相距不足兩米。
在那一刻,他的心懸在了嗓子眼,他的身體已經變得有些僵硬,手心、後背已經滲出了汗水,他刻意保持著原來的步頻,刻意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並暗暗祈求老天爺垂憐保佑---千萬別讓那幫人認出他來,要不然,他很可能會陷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慘境地。
慶幸的是,那幫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福根,他提心吊膽從那幫人身邊走了過來,提心吊膽向前走著,端害怕突然被他們叫住。
福根一門心思向前走和,不敢回頭,當他自覺走了很遠,這才怯怯的扭頭向後看去,似乎已經看不到他們的影子的時候,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此時的福根感覺輕鬆了很多,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量,欣欣然向小院而來。
就在他拐進胡同不久,還未看到小院的時候,隱約又聽到了說話聲,他轉身看去,雖然看不清來者相貌,但與他此前看到的情景極為相像,他心頭一怔,難道真的是他們,他們跟在身後,難道他們發現了我的身份,福根緊張起來。
他不敢再猶豫,為了不讓那幫人追上他,他加快了速度,跑進了背街的一條巷子裏,躲在巷子口的一塊大石頭麵,偷偷探出頭向外瞄著。
數分鍾後,那幫人走進了背街,向小木樓而去,不大一會兒,便傳來了小木樓大門開關的聲音,這時候福根才又走出了巷子,前後探視一番,朝自家的小院而來。
喬曉靜和翠玉一夜未睡,還坐在廚房門口,傻乎乎地等待福根回來。
當看到福根的那一瞬間,喬曉靜和翠玉都站起身來,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翠玉含著淚水說道,“你知道嗎,我倆整整等了你一個晚上,曉靜還擔心你可能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出意外,你真是……”
喬曉靜什麼也沒有說,含著淚水,起身朝自己的房間去了。
“謝謝二位關心,”福根笑道,“我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不會出現意外。”
“怎麼樣?”翠玉問道。
“什麼怎麼樣?”福根揭開鍋蓋,端起留給他的飯菜,狼吞虎咽起來。
“你不是讓我們等好消息嗎?”翠玉看著他,“好消息呢?”
“這一次無功而返,”福根歎道,“我有幾個老夥計,可惜沒有聯係上,中午我還得出去一趟,必須想辦法聯係到他們,也許他們會幫我們大忙的。”
“那就祝你好運吧!”翠玉也回到了住處。
天色已然放亮,一夜未睡的福根、喬曉靜和翠玉三人卻進入了夢鄉。
中午時分,福根沒有吃午飯,便再一次出門了。
他心無旁騖,直奔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門口,被兩個站崗的警察擋住了去路,經過一番解釋,終於進入警察局內院,也就是他過去喂豬的地方。
不過這裏早已經無豬可養,連豬圈都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二層小樓的指揮部。
樓房很大氣,牆上掛著一張巨幅照片奪人眼球,照片上不是傳統的國父孫中山,也沒有“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的警語,而是一身戎裝、手握指揮刀的蔣中正。
“看到了吧,這兒根本就沒有什麼豬圈,趕緊走吧!”收發室的老大爺始終跟在福根左右,不耐煩的催促他快些離開。
福根迷茫的歎道:“我在這兒幹了多年,很多人吃過我養的豬,包括郝局長在內。”
“什麼郝局長,我可從沒聽說過什麼郝局長,我們局裏隻有孫局長和王局長。別胡攪蠻纏了,抓緊時間給我離開。”這位老大爺皺著眉頭,越發不耐煩了。
“孫局長和王局長叫什麼名字,可能我還真認識他們。”福根笑著給那位老大爺遞了一支煙。
“孫局長叫啥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少見他,管事的是王副局長,他叫王猛。”老大爺抽了一口煙,突然想到了什麼,剛剛好轉的態度又變得強硬了,“我給你說這些幹啥,行了,你別在這裏磨嘰了,趕緊走人,這裏可不是別的地方,瞎攀扯沒用。”
見福根並不想走,那老伯竟然推搡起來,並斥道:“一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就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給三分顏色敢開染房的主,趕緊走吧,別給自己找麻煩。”
“這王局長的老爹是不是當過司法領導?”福根一聽叫那副局長叫王猛,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了時常出入醉心居,並且還有幾分私交的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