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當鋪隻是整個京城中一個名不經傳的小當鋪。
坐落在東街街角,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呢!小當鋪多做些街坊生意,看起來確實不起眼,乾一做錦衣衛這麼多年,當然知道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鋪,但也完全沒有把這同福當鋪與那名滿天下的百音樓聯係在一起。
乾一身穿便服,站在同福當鋪門前,瞧著這當鋪吧,門麵小,夥計也小,一個來典當的人都沒有,卻唯獨在當鋪中間坐了個肥頭大耳的掌櫃。
路過的街坊見到同福樓前竟站了個高大威猛的男子,都忍不住多瞧了兩眼,這男子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人,那深藍色的外袍絕不是一般貨色,有個多事的街坊多看了一眼,瞧著那衣袍的紋路必定是官綢。
莫不是這同福當鋪做了什麼違法之事,朝廷來人了?
街坊們紛紛議論,當鋪的活計是個猴精,個頭雖小腦袋卻機靈,連忙出來迎接乾一。
“掌櫃的!有貴客!”夥計一進門就對著打著呼嚕睡著懶覺的肥掌櫃叫道。
肥掌櫃一下便從夢中驚醒,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邊的水跡,眼睛笑成一條縫那樣看著眼前的來的人,確實是貴客,但這是朝廷來的貴客,同福當鋪可接不得。
“官爺是有東西想要典當?”肥掌櫃笑眯眯地說著。
“我來是找百音樓秋白秋總管做一單買賣的。”乾一冷冷地說道,他雖沒有刻意隱瞞,但這掌櫃一眼便識得自己是朝廷派來的,看來也是有幾分見地。
一肥一小兩個人聽罷,笑意更濃,怕是從乾一到來的那一刻,他們便知他要找的是秋白總管。
“官爺這邊請!”肥掌櫃親自出馬,領著乾一走進當鋪內部,隻見當鋪內可謂一窮二白,除了幾支擺在一旁的珠花發釵,應該是街坊典當之物,就隻剩下一個大大的櫃子。
隻見刻著貔貅的大櫃子被一把大銅鎖上,應是十分看重櫃裏之物。
乾一便納悶了,這個同福當鋪竟將典當之物隨意擺放,那櫃子裝的是什麼,明明是帶他去找秋白秋總管,難道這秋總管躲在櫃子裏不成?
肥掌櫃看著乾一俊目凝視,便笑著打開櫃子,隻見裏麵連接著一條通向地下的樓梯,周圍點著燈火,不見昏暗,倒是如白天般通明。
原來如此,難怪世人總是傳百音樓神通廣大,卻沒見哪處有這座樓的蹤影,地下之樓,聽世間百音,連他堂堂錦衣衛乾派首領都覺得驚奇,確實是妙!
肥掌櫃帶著乾一穿過深入地下的樓梯,一層一層樓地走,乾一細細數過,五層。隻見地下五樓門口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簡單寫著三個字:百音樓。
“官爺先坐下歇息,我立刻去叫秋總管”
乾一見肥掌櫃離開,便細細觀察起周圍,一間簡易的房間,建在地底卻不聞濁氣,燈火通明卻異常安靜。
秋白看著肥掌櫃傳來的信,心裏暗暗皺眉,自家小姐躺了三天,好不容易起來了便破天荒去跟朝廷合作了?要價三十萬兩倒是賺了,本來這種等級的任務,收個十萬兩就成。但民不與官鬥,自家小姐又胡鬧了。
“不問來者身份,隻管接下暗帖,原因之後解釋。”秋白看著那幾行潦草的小楷不禁笑了。
小姐那貪財的小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秋白歎了歎氣,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姐有多聰明狡黠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百音樓本來就是小姐的,她要與朝廷為伍,百音樓便全力支持,這暗帖她接了!
秋白輕輕敲著門,心想不能怠慢了客人,卻聽到裏麵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
“請進。”
秋白沒想到給小姐送信的竟是一位男子,而且不像是個普通人,倒像是在血泊裏摸爬滾打的人。
在秋白打量對方的時候,乾一也在打量著秋白。隻見她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目清秀,穩重內斂,乾一本以為秋總管應該是類似肥掌櫃那般,年過半百的大老爺們,怎麼是個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