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徒然清醒的我,視線中仍舊是一片混沌漆黑,心中卻徒然湧現出了一抹狠戾,猛地將傘兵刀舉起來,朝著自己左邊胳膊上揮去。
冰冷的刀刃砍在了肉上,一頓就是一條血口,劇痛傳來,傷口中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卻一下子將我沉浸到了深淵的心靈拯救過來。
我的視線開始清晰,重重幻影在不斷地沉澱,逐漸呈現出了一片正常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石雕沒有變化,蟒蛇依舊存在,但卻是泥塑的死物,我仍舊趴在石雕上,雙手已經搭上了石雕的肩膀,就朝一點,便能觸及到不遠處的彼岸蘿摩。
幻覺……果然一切都是幻覺。
“小南瓜,你剛才大呼小叫的,怎麼了?”意識清醒的下一秒,我聽到葛壯在後麵喊我,愣了一下,緩緩將腦袋轉過去,卻看見陳芸正按著一臉激動的葛壯,在朝他大喊,“胖子,你別過了,現在司馬南那邊才是最危險的,所有花粉都轉向,朝他身上飄過去了。”
葛壯鐵青著臉在掙紮,“小南瓜……小南瓜你特娘的是不是又中了幻覺,快醒醒啊……”
“胖子,我沒事!”我僅僅趴在石雕上,像條蛆蟲一樣蠕動著,一邊蠕動,一邊回頭朝他笑了笑,“剛才差點就腦死亡了,但我現在醒了……”
聽到我的話,葛壯不蹦了,瞪大眼珠子看著我,“特奶奶的,那你幹嘛拿刀剁自己的胳膊?”
左邊胳膊上的傷口還在傳遞著火辣辣的刺痛感,疼痛難忍,正是這種要命的刺痛感,才能讓我保持現在的清醒,我大口喘氣,對葛壯講道,“你別問了,我馬上就能把這該死的彼岸蘿摩割下來!”
一邊說著,我一邊將傘兵刀聚過頭頂,朝著長在石壁縫隙中的彼岸蘿摩遞上去,我現在距離彼岸蘿摩差不多有一米半,將雙腿死死盤在雕像脖子上借力,盡量伸長了手臂和上半身,算上傘兵刀的長度,恰好能夠觸碰到他,正要發狠將它撬下來,此時耳邊卻傳來一陣“嗡嗡”的翅膀扇動聲。
難道又是幻覺?
我的意識還沉浸在剛才那種真假難辨的幻覺之中,這“嗡嗡”聲一起,心髒頓時就開始發抖了,同樣的幻覺要是再來第二次,我可能就要栽在這兒了,正躊躇間,耳邊聽到陳芸等人同時傳來的大吼,
“司馬南,當心,這次應該不是幻覺!”
聽到喊聲,我懸空的腰腹徒然一挺,緊接著便看見,那無麵雕像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居然一點點爆發出了龜裂的痕跡,蜘蛛網狀的裂紋越來越大,“轟”然炸裂,漫天的石粉嗖嗖跳躍起來,裸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漆漆的洞子,而在那暴露出來的小孔中,卻是傳來了更加清晰的“嗡嗡”翅膀扇動聲,很快有道黑色的影子從裏麵躥了出來。
我心中一驚,連忙用雙腿死死盤住了雕像,右手的傘兵刀高舉著,朝著正飛向我的黑影砸了過去,那玩意的動作異常敏捷,傘兵刀還未砍在它身上,便立刻在空中迅速轉身,躲過了我的一擊,再度掉頭,圍著我繞了一個大圈子,第二次朝著我衝了過來。
身體交錯的瞬間,我成功看清楚了那家夥的長相,居然是一隻格外碩大的吸血蚊子,渾身五彩斑斕的,光是嘴上的吸管,就比和我手中的傘兵刀差不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