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覆蓋下,我看不清地麵下到底埋的是什麼,隻是那沙坑下麵的東西卻移動得很快,不一會兒,那種“窸窸窣窣”的動靜就變得越來越明顯了,我舉高蠟燭,發現不下十來個同樣的“沙包”,正飛快朝著我和陳芸趕過來。
我心中一跳,很快就浮現出了很不好的預感,之前在廩君墓下,我們也同樣見到過類似的場麵,難不成,這玩意是……
“沙鼠,快跑!”陳芸比我先反應過來,立刻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轉身正要跑開的時候,底下的黃沙之中,已然竄出一道三四寸長的黑影子,血晶晶的眼睛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殘暴和凶狠,一下子就跳到我肩上。
這玩意渾身毛茸茸的,體格也比一般的老鼠要大一些,齧齒類動物的兩排門牙十分明顯,就是它們捕食最為有力的武器,這沙鼠在跳到我肩膀上的一瞬間,已經張開門牙,朝我肉上啃來。
這玩意曾經在廩君墓中帶給我一次惡夢,想不到大半年後,我居然會在這裏重新遇上這個東西,當肩膀上劇痛傳來的時候,我已經毫不猶豫地抽出軍刺,朝著肩膀上猛地一揮。
軍刺紮穿了沙鼠毛絨絨的表皮,講這玩意挑起來,被我狠狠摔在了沙地上,與此同時,更多沙鼠已經從黃沙中鑽出來,放眼望去,視線中滿排的血色大眼,刺得我心髒猛縮,冷汗都快要下來了。
“糟糕,陷沙坑裏還有很多沙鼠,它們發現了我們!”陳芸一聲低呼,很虧就把汽油拎出來,可她根本來不及擰開瓶子上麵的蓋子,地上就有沙鼠對準她跳起來了。
我將受傷的軍刺甩過去,刀刃刺穿了其中一隻,可第二隻、第三隻也很快跟上,都紛紛朝著我和陳芸跳起來。
我隻好解下了鏟子,對著跳起來的沙鼠一頓猛砸,可這些小玩意不過拳頭大小,動作卻異常敏捷,我連續幾鏟子拍空,越來越多的沙鼠靠近了我們,都將小粗腿蹬在沙地上,將身子直立起來,血紅色的眼睛放亮,嘴裏發出“吱吱”的聲音。
我感受到了這些畜生為了獵取食物的瘋狂,被關在這大墓下麵一千多年了,這些東西平時恐怕隻能以啃石頭為生,乍見了兩個大活人,哪有不發瘋的道理,那些血色的眼睛,好似漆黑中的手電筒,比我拿在手上的蠟燭還要亮。
沙鼠的數量在不斷地增加,更遠的地方,同樣也冒出了那種血晶晶的眼睛,在不斷朝我們靠近,已經逐漸形成了合圍的架勢。
這才叫真正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如果隻是十來隻沙鼠,我咬咬牙還能弄死它們,可這麼多沙鼠同時盯上我們,誰弄死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的心已經開始發抖了,不過由於手上舉著蠟燭,這些常年生活在地底陰暗中的沙鼠估計十分畏懼火光,所以暫時沒有對我們群起圍攻,可那十幾隻沙鼠圍攏過來的架勢,卻明明沒有打算放過我們。
陳芸說司馬南,你還有多少蠟燭?全都拿出來。
我依言照做,將所有蠟燭都取出,然後放在了沙地上,一次點燃。火光持續放量,這些沙鼠也好似遇上了天敵一樣,下意識往後退了兩米,不過,在火光映照到的盡頭處,那些沙鼠血晶晶的眼睛仍舊徘徊在那裏,嘴裏發出“吱吱”的聲音,並未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