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壯說那可都是錢啊,胖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小南瓜都怪你,為了革、命的下、半身,害得胖爺與這麼多毛爺爺失之交臂,這可能是咱們兄弟兩個這輩子唯一一次發財的機會了。
我說呸呸呸,你這臭嘴趕緊閉上,上車吧,回去跟老爺子好好打聽打聽,這些東西到底是咋來的。
坐上陳芸的小吉普,一路風馳電掣,不到一支煙的功夫,我們重新回到了葛壯家小院門口,陳芸找了個地方把車落腳,指了指前麵的幾輛大奔,對葛壯說你家來客人了?
我和葛壯都揉了揉眼睛,趕緊跳下吉普車,一眼瞧見停靠在前院壩子上的幾輛高檔汽車,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那年頭能買得起車的人很少,類似大奔這樣的高檔貨,恐怕整個重慶都找不出多少輛,我問葛壯,是不是北京的那位首長來你家竄門了?咱倆要不要先暫時回避一下?葛壯說不對頭,如果是那位老首長的話,擺在院門口的車應該是紅旗,哪能是外國貨呢?
陳芸從背後推了我倆一下,說你們愣著做什麼,尤其是你胖子,怎麼回趟自己家都這麼猥瑣,跟個賊一樣。
葛壯大臉一黑,說你罵誰是賊呢,暫不還沒想好進去該怎麼說嗎?
他話音剛落下,從前院裏就傳來一道摔杯子的聲音,隨後我們聽到老爺子在發脾氣,“滾,這裏不歡迎你們!”
老爺子動怒了,這可非同小可,我和葛壯趕緊從大院前麵抄起了擀麵杖和扁擔,虎視眈眈地衝進大門,葛壯大喊呔,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我家撒野!
一對眼,我和葛壯卻都愣住了,坐在院子裏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午花了大價錢,從我倆手中把那個破罐子買過去的日本人。
我和葛壯對視一眼,都忍不住道了聲苦也,難道曆史又要重演,這老頭發現上當了,帶人過來找麻煩?
可這種事該報警啊,哪有直接帶著幾個保鏢上門來討說法的?到了自己的地方,我和葛壯也不能慫,清了清嗓子,說你地,到我們這裏來做什麼的幹活?
藤野鷹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口音,說兩位小兄弟,不要緊張,我是專程過來拜訪,順道想和你們談生意的。
“談生意?”我和葛壯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葛壯抓著擀麵杖走過去,說還談什麼生意,那罐子不夠賣給你了嗎?老爺子不想看到日本人,你別來我家!
藤野鷹從椅子上站起來,態度十分恭謙,甚至對老爺子鞠了個躬,說貴我兩國都和解這麼多年了,何必還抱著老掉牙的國仇家恨不放呢,我這次來到中國,走的是合法的正規渠道,也是抱著友好合作的心態而來,冒昧拜訪,請朋友不要見怪。
“誰跟你狗ri的鱉孫是朋友,你們這些強盜,豬狗不如的牲口,快給我滾!”老爺子手上抓著一把菜刀,凶巴巴地堵著正堂大門口,瞧那架勢都準備要拚命了,額頭上的青筋也是一鼓一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