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再三確認,我和陳芸也放鬆了許多,不過端在手上的折疊弩並沒有放下,而是小心翼翼地帶著隊伍朝他走過去。
何飛洋洋得意,似乎有意在人群麵前賣弄自己,說考古要膽大心細,雖然咱們走在這片雨林中的確有可能遇上危險,但也不能時時刻刻都那麼疑神疑鬼的,這樣沒準還沒達到目的地人就給逼瘋了,你看,這不就沒事嗎?
陳芸看他一眼,沒說話,吩咐隊伍繼續啟程出發。我曉得陳芸的難處,她畢竟是個女人,而且太年輕,並不像曾經的楊教授那麼德高望重,隊伍中偶爾蹦出一兩個刺頭挑戰她的權威,這種事恐怕經常都在發生。
我收好折疊弩,用眼神示意葛壯,葛壯心領神會,笑嘻嘻地把目光轉移到何飛背上,比劃出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隊伍繼續開拔,踩著一堆枯枝敗葉前行,走了沒多久,我就感覺周圍一下子變慌了,之前那片樹林華蓋密集,遍地長滿野草,然而這片荊棘地裏除了那種長滿尖刺的野草之外,卻根本瞧不見別的,甚至連樹木也稀鬆了許多。
直覺讓我有點不安,追上鍾全,問老鍾察覺到異常沒有?老鍾也是一臉古怪,說這裏的氣候與亞熱帶雨林極為相似,按理說植被肯定會長的很茂盛,為什麼地上卻隻有一種植被,這有些奇怪。
葛壯大大咧咧地走上來,拍拍我倆的後背,說你們瞎嘀咕啥呢,警報解除了,老鍾你再給我講講當年那幾個越南女兵替你檢查身體的細節吧?
老鍾皺緊眉頭,正要嗬斥他,這時我們耳邊卻傳來一道驚呼,三人同時把家夥抬起來,目光朝著驚呼聲傳來的地方掃去,卻見之前那個何飛不知為什麼竟倒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捂著腳脖子在呻吟。
“又是這家夥!”我心裏很不痛快,便跟葛壯一塊走到他背後,說你怎麼了?
何飛對我們說,兩位,勞駕扶我一把,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踩到這些尖草葉子了,好疼,這些樹藤上全都是倒刺,好像有毒,快幫我看看腳腕子腫了沒有?
我一臉不爽,暗罵他活該。這時葛壯已經抽出軍刺蹲了下去,用刀刃挑斷了纏在何飛腳脖子上麵的荊棘藤,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站起來湊到我麵前,說小南瓜,這玩意真奇怪,你看,這樹藤明明被我割掉了,它好像還會動呢。
會動?
我定睛打量著那截在葛壯手上蠕動著的荊棘藤,臉色變了變,趕緊讓他把樹藤丟掉,說死胖子,你特麼沒覺得不對勁嗎,這些樹藤是活的!
葛壯嚇得一縮手,那截樹藤掉落在地上,隨後我就看見樹藤在沙地上緩緩扭曲著,像蚯蚓一樣翻滾,急忙一腳踩在那上麵,樹藤在我腳下爆出濃漿,滲出深綠色汁液,味道很古怪,沒有植被的那種清香氣息,反倒有些腥臭,像血一樣散發著難聞的腥氣。
我和葛壯的臉頓時都變白了。
這邊的事還沒結束,我聽見隊伍裏有人在喊,“你們快看,這些荊棘藤……它們、它們好像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