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著崖口下水,在亂風坡的水道中找到事先綁在這附近的小船,我和葛壯乘船劃出亂風坡,剛過回水灣,葛壯忽然指著水麵上一具起伏不定的屍體大喊道,
“快看,是約翰!”
我用船槳把屍體捅翻,屍體在水中調了個,接著水流的浮力,露出一張紫青色的臉,瞪大眼睛,死不瞑目,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蒼天。
大金鏈驚呼道,“他怎麼死在這裏,是誰幹的?”
我臉色發沉,被震驚得說不出話,大金鏈蹲在船舷上檢查他的屍首,過一陣子回頭,說約翰是被人在後背捅了刀子,掉下水溺死的。
是誰從背後暗算的他?
下墓的人都死了,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幸存者。
我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忽然變臉,和葛壯不約而同地對視著,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楊教授!”
大金鏈苦笑,說沒錯,除了他不可能還有別人了,你猜得沒錯,姓楊的果然才是那隻最狡猾的狐狸,他騙過了所有人。
當時約翰隻剩最後兩顆子彈,沒有信心拿下我們全部人,所以他才會和姓楊的演戲,故意混淆我們的試聽,之後堵住出口的那塊石頭,也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推動。
我沉著臉,“可惜約翰無論如何也算計不到,這姓楊的拿到東西之後居然會翻臉不認人,剛出水道就從背後捅刀子。他想獨吞!”
大金鏈說走吧,就讓姓楊的先得意一陣子,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問大金鏈這話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姓楊的活不久了?大金鏈別過頭,不讓我看見他的正臉,說惡人自有天收唄。
這個解釋太生硬了,我問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大金鏈就幹脆閉嘴,不再說話了。
這哥們,好像還有事情在瞞著我。
費盡千幸萬苦,我們將昏迷過去的三人全部帶回小義莊,剛把人安置好,大金鏈就拍拍我的背,說哥們,我得走了。我說這麼急,你不等腿上的傷養好再說?
大金鏈咧開豁牙子嘴,露出一抹很神秘的微笑,說時間可能來不及了。
他神神叨叨的,我忙著給鍾全取彈頭,也沒顧得上追問他話裏的含義。大金鏈和我不是一路人,他要走,我也不留。
我和葛壯匆忙把人抬進屋子,他忙著燒熱水,我翻箱倒櫃找來剪刀,對著打火機烤了烤,澆上酒精消毒,先用毛巾沾著水,替鍾全擦掉了後背上的血汙,望著小拇指大小的子彈孔,卻遲疑著不敢下刀。
葛壯推開我,說還是讓我來吧,我小時候家裏的牲口被鐵釘紮穿了腳,看見過獸醫是怎麼動外科手術的。
我說你家還養牲口呢,該不會就是你吧?葛壯說這個節骨眼上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救人要緊。
我和葛壯都不是學醫的料,更不懂得怎麼給人做手術,抱著活馬當死馬醫的心態,他拿著剪刀比劃,對準鍾全後背一刀子劃下去。
昏迷中的鍾全“嗷”了一嗓子,睜開眼,雙手使勁亂揮。
葛壯說你趕緊把人壓住!我跳到木板上,用膝蓋頂著鍾全的後背,拿了塊布條蒙著他嘴,說兄弟,別喊,我們給你動手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