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涼亭,白石桌椅,泛著青色,透著古樸。
道長給吳子煜斟了一杯茶。
“敢問仙長怎麼稱呼?”
“霹靂子,嗬嗬,這是貧道來太清宮修行前的道號。”
“性如霹靂,心如赤子,仙長深得其中三味。”
“善人過譽了,請問善人怎麼稱呼?”
“吳子煜。”
喝茶,論道,這些原本距離吳子煜非常遠的東西,但是現在他卻能信手拈來,說出的話,讓霹靂子都頗為驚訝,把吳子煜引為知己。
兩人喝了茶,遊人漸漸多了,這裏已經不方便說話,霹靂子又邀請吳子煜,從三官殿西去,有一棟雅致的小院,院中有樓。
登樓遠眺,遠處是海。
霹靂子拿起桌上的畫筆,揮毫潑墨。
吳子煜卻沒注視霹靂子的山水畫,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遠處“逢仙橋”。
逢仙橋旁,有一株宛若蒼龍的“龍頭榆”。樹高二十多米,樹圍需要三人才能合抱,樹齡至少有一千二百年,居全國古榆之冠。
最讓吳子煜用心看的並不是這棵樹,而是樹上寄生的淩霄和鹽膚木,樹木環繞,三木一體,堪稱一絕。
榆成龍頭,淩霄木是龍須,雖然淩霄木是依著龍頭榆而上,但是淩霄木卻淩駕於龍頭榆頭頂,真應了“淩霄”二字。
吳子煜看龍頭榆和淩霄木入神,並不是對植物感興趣。而是他印象中,這株三木一體的龍頭榆頂上的淩霄樹,吳子煜並不陌生,似乎甚至還非常熟悉,似乎上麵有人放了東西在上麵。
“善人,你看我這幅畫做的怎麼樣?”霹靂子放下手中的毛筆,叫醒了正靜靜看著遠處淩霄樹頂的吳子煜。
“哦,”吳子煜回過神來,“仙長這幅畫,筆墨不多,卻景致悠遠,著墨不多,卻躍然紙上,小小的一幅畫,卻道盡了樹木的春夏秋冬,萬物的歲歲枯榮,遠處的大海又預示了未來的茫不可測。”
聽到吳子煜對自己這幅畫的評論,霹靂子哈哈大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老弟真是我的知己。”
霹靂子這一聲哈哈大笑,吳子煜才發現霹靂子的霹靂之名原來是深藏內心的。
“我來給這幅畫做個題跋!”
吳子煜拿起毛筆,刷刷的寫了一首五言詩:
人生波中影,
未知漫天星。
花落歲月短,
海天一色空。
吳子煜提筆的時候,不自覺的就全神貫注,尤其是寫詩的時候,他的心神全部沉浸在了詩詞的意中。
人生就如大海波浪中漫天的星鬥的影子,誰也看不清未來會怎樣。人的一生短暫,生生死死都是空。
吳子煜這首詩倒是應景,跟霹靂子這幅畫的主題吻合,而且吳子煜寫字的時候,又把剛剛看到那白茶花與紅耐冬的陰陽互補之意,融入詩詞中的意境,仿佛天地真是一絲混沌,人生也是混沌一片,生死也並不是人生的終點和起點,而是人生的一個過程。
這個過程跟海中星鬥的影子,海天的混沌結合到了一塊。
吳子煜寫字的時候,就感覺渾身舒泰無比,毛孔大開,排出濁氣,進而封閉,一絲精純無比的先天真氣,由靈台而發,進而氣貼脊背而下,通督脈、任脈,在體內遊走一圈,最後歸於神府。
這一絲先天真氣,因為吳子煜書法中的頓悟而產生。
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