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煜正在自己一尺見方的攤位前,看著這人來人往。
“咦?”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本來走過了吳子煜的攤位前,卻退了回來,“小夥子,這是你的攤位?”
吳子煜抬頭看了看這老人,雖然須發皆白,衣衫也不華貴,但是卻自有一股氣勢在。這種氣勢不是那種內勁驚人、壓迫人喘不上氣的那種,而是書卷氣濃厚,讓人一見就心生尊敬的那種學者氣勢,或者這叫做學者風度更合適。
吳子煜點點頭,“是我的,我賣符篆,這是寧神符,可以讓人心神安寧,一萬塊錢一張,這是能辟邪的辟邪符,這是保人平安的平安符,都是一萬塊錢起價。”
吳子煜擺攤固然是因為缺錢,但是卻也沒準備賤賣了自己的符篆。符篆這東西,在大師的手中,製作不難。但是普通人想畫出來,卻是千難萬難。雖說這符篆的成本幾近於無,但是上麵附加的知識產權,卻是無價的。通過吳子煜這幾天的見識,至少他還沒看到有這種精確畫出這些符篆的人物。
“撲哧!”旁邊一個自號麻衣五十六代嫡係傳人的中年胖子,聽到吳子煜的話,撲哧一聲笑。
這雖然是市南區,是青島最繁華的地方,但是這裏卻不是大款會經常路過的地方。在這裏,即使要忽悠人,也得選好忽悠的對象,那些一臉愁容的失戀年輕男女,還有把我想發財寫在臉上的打工者,甚至那些上了歲數的買菜大媽都可以忽悠,但是唯獨學者不容易忽悠,一來學者一般都比較固執,二來他們也都有相當的文化,忽悠不住。
再說,就算要忽悠,也得看人下菜碟。有錢的人多要點,沒錢的少要點,但是卻都不能讓人傷筋動骨,忽悠大了,容易引起警察的幹涉,可能會被抓緊局子裏去,最關鍵的是還是怕忽悠的人沒這個實力,還容易讓人心生警覺。
所以,他們算命的要價一般都在五十起,多的要個千八百,這就是大買賣了。
但是吳子煜張口一張紙就要一萬,這不把人嚇跑才怪!
怪不得這些算命的攤位前都紅紅火火,而他半天沒生意。年輕啊,年輕!年輕就要摔跟頭。
麻衣神相的傳人搖搖頭,給了吳子煜一個年輕人要多學習一下再出來混的眼神。
不過這老人可能並沒有聽到旁邊人的笑聲,依然仔細的看著吳子煜眼前的道幡,和道幡上擺著的幾張符篆。
“我能看看嗎?”老人示意吳子煜,他想拿起符篆仔細看看。
“行,隨便看。”
老人隨手拿起幾張符篆,他奇怪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輕的幾張紙,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放在地上,卻沒有風給它刮走?
夏原山最先是被那露出來的四個漂亮的行書給吸引過來的:三清道符。這四個字非常的俊秀,工整,有種王羲之《蘭亭序》的感覺,但是細一看,比王氏的行書,更多了一絲狂放不羈。
不過夏原山還沒來得急詢問這行書的由來,隨即他就被吳子煜道幡上,拿下符篆後的八個字給鎮住了: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草書,好漂亮的草書!
筆走龍蛇,龍飛鳳舞,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夏原山擅長的就是草書,但是這種草書,即使以夏原山這個省書法家協會理事的水平,也承認自己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