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老者沒有說出來的原因,對於女子終身不孕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怕對她有壓力,她壓力越大,對她的身體狀況就越不好,不過謝菁華毫不介意,因為她知道,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有這個可能,盡管她壓根沒想過要嫁人,但她也不想讓自己有這個缺陷。

趙傾見謝菁華看的開,也就鬆了口氣,隨即想起什麼,他蹙眉看了她一眼,輕聲詢問道:“姑娘怎麼會倒在無妄山?”無妄山可是常年鬧鬼的陰山,一般很少有人願意靠近,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還是在夜晚,那日若非他有事耽擱了,也不會選擇無妄山這條捷徑,更不會偶遇她,那結果很容易想象,她燒的那麼嚴重,很可能會……

“你說那座山叫無妄山?”謝菁華一驚,情緒忽視變得激動起來,她從無妄山跳崖來到這裏,是不是再從這裏的無妄山跳崖就回回去?

但這個念頭隻有一瞬,她回去做什麼?謝家不在了,爺爺也不在了,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樣?

再者,她那邊的身體說不定已經死透了,就算她再跳崖,說不好別說回去,真死了也說不定,奇跡發生一次就已經很奢侈了,她竟然還妄想第二次。

謝菁華眼中的亮光忽然黯淡下來,趙傾看著她情緒的變化,不禁有些擔憂,剛想說什麼,卻聽謝菁華平靜的說道:“我本來是去京城尋親的,誰知……”她說著語氣一頓,又道:“後來遇見了人販子,我和我的丫鬟走失了,我為了逃跑,這才上了那座山。”

她的話很容易讓人誤解成京城的親人已經不在了,而她本身也就是想誤導趙傾,雖然騙他是有些不對,但要她向一個陌生人全盤托出她的一切,這她萬萬做不到,哪怕那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更何況她本身也沒想過再隨母親的意願上京尋父,試問,一個丟下她們母女十幾年不聞不問的男人,能好到哪裏去?

她可不管他身份有多尊貴,又有多少權勢,別人稀罕的她不稀罕,況且大家族裏是非多,在她看來,生活在那樣一個家族絕非好事,沒有自由不說,還要處處提防,如果對方是個好父親也罷,她會為了他忍耐,就像當初在謝家一樣,可惜他不是,既如此,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趙傾聽她這麼說,不由得有些心酸,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竟然承受這麼多,雖然他不知道當初的情況有多凶險,但大概也是能想象的到,也好在她不是本地人,誤打誤撞逃到了無妄山,想來那人販子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逃到那裏,這才讓她躲此一劫,“那你的家人……”

謝菁華斂了斂眉,聲音有些沙啞:“我自小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她……已經不在了。”說到這裏,謝菁華感受到一股錐心的痛,不知是讓她想起了相依為命的爺爺,還是這具身體本身所殘留的情緒。

“抱歉,我……”趙傾有些不知所措,他會這麼問雖然是關心,但好心辦壞事,卻不小心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沒關係,逝者已矣,我雖然難過,但也不想忘記,如果我忘了,那他們就真的消失了。”是的,如果連她都忘了,這個世上還會有誰記得他們,不能活在活人的心裏,他們就真的消失了,而謝菁華不想他們消失,所以即便銘記再痛苦,她也不會選擇忘記。

趙傾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雖然有些勉強,但在他看來這個世上恐怕沒有這個笑容更美好的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死了的人還能以這種方式活著。

一開始他覺得謝菁華是個柔弱的女子,現在看來,她隻是外柔內剛罷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有著比許多人都要堅強的心。

“哥哥,你怎麼又跑這裏來了,一個快病死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就在趙傾出神期間,一道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如平地驚雷般打破了這一瞬間的寧靜,下一刻伴隨著這道聲音,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卷席而來。

來人是個女子,約莫十五歲,同趙傾的溫潤不同,女子的長相頗為豔麗,一雙丹鳳眼更是嫵媚動人,身材更是高挑,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