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秋日果實一般的通紅,雷格納還從未見安妮洛特的臉這麼紅過,這樣的顏色點綴在少女那傾城絕世的臉龐上,不要說雷格納,便是審美和人類不同的獸人克雷頓都呆了片刻。
“哦,這臭小子好像還真撿到寶了哦!”克雷頓喃喃的說。
雷格納緊張的看著安妮洛特,他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的是什麼?一顆火球或者一個擁抱?他的心情很是忐忑,同時暗暗後悔自己怎麼說出了那樣的話,本來隻是想勸安妮不要強撐罷了,怎麼會說出來這些沒意義的話呢?明明這次前往的是獸人帝國首都,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還是一個問題呢!
可雷格納就是說出來了,他很怕自己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就想當初伊芙對賽勒諾斯那樣。所以,與其在將來為了遲疑而後悔不已,雷格納寧願選擇在現在因為衝動而痛苦不堪。因為在他看來,優柔寡斷永遠都是比莽撞衝動更可怕的東西。
安妮洛特的思維白了片刻,但最終她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思想。少女輕輕地點了點頭:“好的,你背我。”
雷格納咧嘴笑了起來,雖然安妮洛特沒有表示,但至少她也沒有拒絕自己不是麼?這就足夠他開心好幾天了。
克雷頓看到如此場景,情不自禁的想吹了個口哨。他記得人類很喜歡在這個場合吹口哨。隻是獸人的獠牙卻影響了他對嘴型的控製,所以這個獸人的血色戰神在那裏吹的腦部缺氧頭昏腦漲也沒能發出任何響聲來。
伊妮莉斯剛才也注意到了雷格納二人的對話,小女孩的眼中閃過一分哀傷,但是在看到雷格納和安妮洛特兩個人的時候,她又不自覺咯咯笑了起來。
“走了!”克雷頓屢次嚐試均以失敗而告終,所以他不得不選擇放棄,在安妮洛特和雷格納了兩人略帶蔑視的目光中恨恨地發號施令。
“放心吧,就算到了獸人老巢,我們也不會有事的。”雷格納沒話找話說,因為之前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他現在背著少女總覺得有些尷尬。
“為什麼?”安妮洛特似乎也很想從那種氣氛中解脫出來。
“我也不知道。”雷格納坦然說:“不過我覺得克雷頓人還不錯,所以總覺得這一次被他劫走不一定是壞事。獸人雖然有時候非常殘暴,但我相信能領導整個種族的奧爾加羅克不會是殘忍嗜殺的家夥。他抓我們可能是有別的事情,否則,他大
可以讓克雷頓直接殺了我們。”
“你這麼說也不錯。”安妮洛特在雷格納背上輕輕的說:“可我記得你之前對獸人頗為敵視,怎麼這次看上去你並不太恨他們了?”
“我沒資格恨他們啊。”雷格納苦笑著說:“確實,他們殺了賽勒諾斯大哥,可是我把那些動手的獸人都殺了。這兩年我還額外殺了上百的獸人,他們也有親人,也有兄弟。我同樣也奪去了他們的珍貴之物,而且做的更多,所以我還有什麼資格恨他們呢?之前你說過要我順應本心,那現在就是我的本心了,我的仇恨已經化解了,我原諒了獸人。而且他們目前看來也沒有傷害我的想法,所以,我不想在和他們廝殺了,我也不再敵視他們了。”
安妮洛特聽著雷格納絮絮叨叨地說著,最終隻是幽幽的歎了一句:“你還是心太軟了。”
“不。”雷格納搖了搖頭:“我隻是太膽小了,我害怕有敵人,也不想樹立更多的敵人,敵人會傷害我和我珍視的人。所以,如果盡可能,我不想去恨誰,我想這樣就不會有太多的敵人了。”
“有些東西,不可能是一廂情願的。”安妮洛特輕輕的說,但雷格納卻沒有聽見。
……
三個人類加上一個獸人在蠻荒平原行走了兩個星期,終於在克雷頓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奧格瑞瑪。
值得一提的是,克雷頓其實是個路癡,盡管在蠻荒平原生活了幾十年,但這個家夥依舊帶著雷格納三人多跑了兩天的冤枉路。雷格納三人更是因此對這個血色戰神多出了幾分鄙視。
“哦,能領著我們到這裏可真不容易啊,克雷頓大人。”雷格納看著已經進入眼簾的獸人之城,發出感慨。
“那可不,當初老子領著氏族的小夥子們打仗就經常跑錯地方,我記得有次本來想打黑牙氏族的,結果跑到了暗背狼氏族那裏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哎,這路癡有時候確實挺麻煩的。”克雷頓也感慨。
三個人類看著克雷頓一臉“我是路癡我自豪”的神色,不由得同時以手加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