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張一合,吊扇似乎才被關掉,慢慢的停了下來。田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整個腦袋還是昏沉沉的,他努力的讓自己半坐起來,透過門縫往外看了看,又看了看床邊的吊瓶,吊瓶上清楚的寫著生理葡萄糖注射液。
“咯吱”一聲,從門外走進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徑直的走到了田三的跟前,田三還沒看清楚這人是誰,女孩的手便貼在了田三的腦門上。
“額……沒那麼燙了,你現在還感覺哪兒不舒服?”
田三聽著聲音,感覺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等女生的手放下,田三立馬撥開女孩眼前的劉海,才看清楚女孩就是馮麗萍。
“誒,田三你這稍微好了一點兒就沒規矩,是想怎樣?”馮麗萍一把彈開田三的手,將打好的熱水往櫃子上一放,坐在了田三跟前。
“那個……馮……馮連長,對不起,我沒想到是你,就感覺聲音特熟悉,好奇之下就……你別生氣哈”,田三說著,又將身體網上挪了挪,讓自己靠著舒服一些。
“額,那個我……我也沒那麼小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我!”馮麗萍說完看著田三,等田三給自己一個反應,田三停了半刻還是點了點頭。“就那個……你為啥非得和陳孟較勁兒,拚到兩敗俱傷的地步?”馮麗萍說著,覺得自己多少理虧的把頭埋了下去,不好意思的歪著個小嘴,潔白的門牙緊緊的壓住粉紅的下唇,和白天穿著軍裝的馮麗萍判若兩人。
田三也漸漸的看馮麗萍看入了迷,忘了回答馮麗萍的問題,等著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漆黑,門外傳來一陣叫喊,田三才緩過神來。可是更讓田三不理解的是,自己無緣無故的又被扇了一巴掌。
停電了,但沒過十秒,就又通了,燈光下田三還保持著被打之後的姿勢,馮麗萍的五個手指印兒又一次刻在了田三的臉上。
轉過頭來,田三瞪大了眼睛看著馮麗萍,馮麗萍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衝著田三笑了笑。
“笑了,也得給我一個說法吧?這咋又沒事兒給我……我又哪兒惹你了?”田三說著,輕輕的碰了一下被打的地方,刺痛得很。
“那個……上一次停電,不是我們那個……了嗎?所以我以為這一次你又要……所以……所以……”馮麗萍說著,語氣越發沉重,呼吸也急促加重,在她看來這個話題太過沉重。
門外,過來看田三的張天琪和支雪磊,透過門縫聽到這一切,噗嗤一笑。
“沒想到田三這還下手挺快的嘛,把我們連長都搞定了”。
“你怎麼這麼膚淺呢?凡事兒我們必須透過表麵看本質,我相信田三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剛才笑什麼?我可以說你虛偽不?”
支雪磊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挑眼看了一眼張天琪,指了指門裏的田三,示意繼續觀察一下。
“我勒個去,我這下是跳進嘉陵江都洗不清了。剛才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堅持到最後嗎?其實我也不知道,非要說的話,就是不服氣”,田三說完看著馮麗萍,馮麗萍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隻好什麼都不說,從水果盤裏取了一個橘子剝了皮遞在田三跟前。
田三接過,掰了一半塞進嘴裏,整個臉一下胖了不少,但田三卻完全沒顧及形象的說:“哎呀,我又沒責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說……其實國防生也不怎樣嘛”。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人陳孟連續站了兩個小時,你有?你中間不是還休息了十分鍾嗎?”
“我有休息十分鍾?十分鍾都是跑步跑過去的,等完了氣還沒緩過來,就被你拉過去開小灶了”,說完田三將剩下的橘子塞進了嘴裏開始咀嚼起來。
“行啦,不吹你會死啊?說這麼多,我隻想確定你到底還有沒有事兒,因為你一個人,害得全連都沒辦法訓練,我還的跑前跑後的給你買藥送水,累死個人兒!”馮麗萍說著,小嘴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