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欣藍呆了呆，澀然道：“你依然還是想要報複他麼？”
“若非是想要殺了他，我早就追隨石武而去了。”柳輕舞低垂臻首，輕聲道，“他殺死了石武，我必須要殺死他。殺死他，便是我活著唯一的目的。”
雪欣藍看著一臉倔強的柳輕舞，目光極為複雜。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傾盡心血培養的繼承人，活著的目的竟然是要殺死林楓，殺死莊迷蝶的繼承人！
為了殺死林楓，柳輕舞竟然不待兩種傳承完全融合，而以幽靈詭刺的傳承為主，強行融合兩種傳承！
這樣的後果，便是她將不複是人類，而成為一個有著人類形態的怪物！
沒有心肝五髒，這樣的人類，還能算是人類麼？
而且她的壽元，也將不會長久！
這樣的事情，雪欣藍完全沒有料到。此刻看著柳輕舞，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師父，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柳輕舞輕聲道，目光之中陡然現出一絲迷茫之色，澀然道，“我……好渴……”
雪欣藍的身軀猛然一震，看著柳輕舞苦笑道：“丫頭，我這個地方，是無法再讓你待下去了。”
柳輕舞瞬間的迷茫之後，目光再次恢複了清明。這一刻，她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接受了幽靈詭刺的傳承，便會像石武那樣，對於鮮血有著無盡的渴望。而這種渴望，便如同火焰一般，灼燒著她的靈魂。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壓製這種欲望，沒想到這種欲望是如此強烈，根本無法壓製住。
“萬獸鎮你是不能呆了。”雪欣藍苦澀道，“你是我的徒弟，我總不能看著你殺死這裏的人。收拾一下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用了，師父。”柳輕舞抬起頭來，星眸之中寒芒閃爍，“我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不行，你必須聽我的。”雪欣藍緊繃著臉道。
“師父要帶我去哪裏？”柳輕舞冷笑一聲道。
“東荒！”雪欣藍沉聲道，“你這個樣子，注定要在大陸之上造成一番殺孽。你是我的弟子，我終不能殺了你。你就呆在東荒裏吧，沒有事情不要回大陸之上。”
“越州城有的是人，有的是足夠的鮮血。既然如此，我為何又要舍近求遠，前往東荒？”柳輕舞冷笑一聲。
“輕舞！”雪欣藍微怒道，“你若敢在越州城作孽，休怪我不念師徒之情！”
“師父這般維護落雲宗麼？為何當初我昆玉宗被人滅門時，沒見師父出來維護？”柳輕舞眼瞳深處紅芒浮現，冷笑連連道。
雪欣藍呆了呆，輕聲道：“昆玉宗當初是主動攻擊落雲宗的，實力不如人，結果被落雲宗滅門。這樣的事情，原本也怪不得別人。再說你本不是柳家之人，雖然你是我的弟子，我又何必管柳家之事？”
柳輕舞默然不語，柳破天早已告訴了她的身份，她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師父，我的父親，到底是誰？你能告訴我麼？”柳輕舞道。
“非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雪欣藍澀然道，“你的身世，我當年隻是聽人說起過。”
“那個人是誰？是誰告訴你我的身世的？”柳輕舞冷然道。
“這個人……”雪欣藍歎息一聲，悵然道，“我也很多年沒見他了。當年知曉你的身世，也非是他親口告訴我，而不過是傳遞了一個信息而已。”
見柳輕舞還要追問，雪欣藍搖了搖頭，沉聲道：“丫頭，別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肆虐越州城的。你準備一下，我帶你去東荒。你去禍害那些異族，也比禍害大陸上的生靈要好一些。以你現在的實力，到了那裏自然有著自保之力。”
“至於你想找林楓報仇……我也不管你。不過林楓如今是在文鼎遺跡之中，等他出來之後，你要找他，那是你的事情。你若是在大陸之上為惡，為師也是容不下你。”
柳輕舞目光中冷芒閃爍，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是低下了頭。
“師父，我聽你的。”
“好。”雪欣藍鬆了一口氣，苦笑道，“說起來，倒是師父害苦了你。若非師父想讓你光大血色幽蘭，事情也不會發展成為這樣。輕舞，師父想知道，你還有多少時間？”
柳輕舞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十年。”
“可憐的丫頭！”雪欣藍苦澀一笑，“你放心去吧，菲菲留在這裏，由我來照顧，你也可以放心。”
“姐姐，你要去哪裏麼？”柳菲菲此時早已忘記了之前看到的詭異景象，看著柳輕舞嬌憨的道。
柳輕舞看著柳菲菲，目光之中寒芒盡斂，滿是溫柔之色，輕輕拍了拍柳菲菲的肩頭：“你才是姐姐，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哦！”柳菲菲點了點頭，“我記住了，我才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