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楠輕聲道：“我帶著你被從金鱗城趕出來時，才剛過十二歲。原本我被他們看成是楚家的希望，高高捧在天上，可是自從被你父親玷汙懷了你後，霸刀門的人就把我看作是一個垃圾！我和你被他們扔垃圾一樣從金鱗城扔出來，我怎麼可能為楚家報仇？”
“蕭家滅掉了楚家，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替他們報仇？我剛才殺他們，與霸刀門被滅掉沒有任何關係，是因為這幾年受的屈辱！”
“現在這些人中，已經沒有曾經欺侮過我的人了，既然你不讓我殺他們，我就不殺他們好了！”
“謝謝母親了！”蕭紫萱輕聲道，然後又是暈了過去。
楚雪楠回頭看了一眼女兒，心中也是歎了口氣。
蕭紫萱的傷勢極重，那一擊不僅是毀了一隻眼睛，更是傷到了腦部。這樣的傷勢，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
看著暈在自己背上的蕭紫萱，楚雪楠喃喃道：“女兒，我聽你的，不殺這些家夥。”
“不過……那些欺侮過我的武者，有不少人還在外麵，我早晚是一定要殺他們的。”
“所有欺侮過我的人，他們的後代我都要全部殺死！殺死這些人之後……我就不再殺蕭家之人了。”
“紫萱，我這樣做，我想你應該能夠同意吧！”
楚雪楠輕撫一下蕭紫萱的秀發，目光看向巨闕下的武者。
“不要再求它了，求它也沒有用！”
楚雪楠看著殘闕下的武者，寒聲道：“你們都走吧，我不殺你們。”
武者們停止了祈求，回頭吃驚的看著楚雪楠。
“我讓你們滾，沒聽到麼？趁著我沒改主意，趕快滾！”楚雪楠冷然喝道。
“巨闕大人果然顯靈了！”武者們怔了怔，忽然向著殘闕連連叩首，然後撿起武器快速的跑開了。
“嗬！”
楚雪楠冷然一笑，走到了殘闕之畔。
她放掉他們，並非是因為巨闕意誌的影響，而是因為女兒的請求。
這些家夥沒有欺侮過她，放掉了也無所謂。
看著那高達百丈的殘闕，楚雪楠的目光之中現出一絲譏諷之色。
“你是很厲害，可惜你已經死了！”
“我還活著，而且我還脫困了！”
“你生前的高度，我將來未必無法達到！”
“我的罪行，寫在玉闕金書之上。可是我還不是站在你的麵前？”
“你已經衰弱了！”
“你關了我整整六年，今天你是不是也要付出點兒代價？”
“你不會永遠衰弱下去，這樣的好機會，我可不會錯過！”
楚雪楠一揮手，一把古意盎然的長劍出現在她的手裏。
她斬殺了巨闕門幾十名武者，繳獲了大批儲物容器，這把長劍原來的主人，便是巨闕門的一位三級武者。
單手握著長劍，楚雪楠緩緩走到那些雕刻之前。
“四季圖麼，嗬嗬！”
澎湃的元力注入長劍，楚雪楠美眸中現出瘋狂之色，一劍狠狠劈向了那一副“春風細雨圖”。
劍鋒落處，正是春雨中瀟灑挺立的青衫文士。
“蓬！”
一聲巨響，楚雪楠的長劍被彈了回來。
“哢嚓！”
似乎亙古不會損壞的雕刻，居然是發出一聲脆響。那青衫文士的麵目，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楚雪楠全力的一劍，對於這雕刻的損傷幾乎微乎其微。然而她的臉上，卻滿是瘋狂的笑意。
雖然僅僅傷到了文士雕刻分毫，整幅雕刻卻似乎瞬間失去了靈氣，看上去分外的別扭。
“等你恢複之後，肯定會很恨我吧，哈哈！”
“哦，忘記了，你已經死了，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楚雪楠快意一笑，提著長劍向左走了一步，劍光如閃電般閃現，斬向了春江月明圖。
劍鋒落處，是孤舟之上觀月的儒雅文士。
一劍落下，文士的長袖被斬落一隻，從雕刻之上崩解下來。
整幅雕刻同樣是失去了生機，看上去極為別扭。
楚雪楠絲毫沒有停留，又是走到旁邊，一劍斬向了春夜喜雨圖。
……
四季圖，從春、夏再到秋冬。
楚雪楠背負著蕭紫萱，一個個斬了過去。
而到了最後，隻剩下一副《蒼天霸業圖》了。
這是冬季圖裏最著名的一副雕刻，楚雪楠也早有耳聞。
出名的原因，便是巨闕門蕭家從來沒人能夠從這幅圖裏獲得一丁點兒好處。
這幅雕刻之中，卻沒有文士。雪野中的城堡正在燃燒，一隊獲勝的騎士正在血泊之中歡慶勝利。
楚雪楠沉吟片刻，目光鎖定在了那身材高大的騎士隊長身上。
然後她用力咬牙，手中長劍閃電般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