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徹骨的冷。
鳳芷若皺了皺眉,伸手習慣性地去扯棉被。手指觸碰到卻是冷冰冰、硬梆梆、滑溜溜的石頭。
對於在野外摸爬滾打多年的人而言,別說是石頭,就是摸到條蛇也不足為奇。
野外!
鳳芷若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她怎麼會在野外?
三個月前,她離開野戰部隊,現在她應該住在麵朝大海的海景房,躺在溫暖的大床上!
眼前,一片漆黑。
好半會兒,雙眼才適應過來。
這是一處荒山,四下靜寂,渺無人煙。不遠處有一條河流,河水奔湧不息。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屍體腐爛散發出的惡臭。
再看身旁,赫然是一堆陰森森的白骨,不遠處,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
剛剛她摸到的不是石頭,是一具頭骨!
這是什麼地方?
她怎麼會在這裏?
這時,腰間突然散發出熒熒紅光。發光的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銅環,這枚銅環是她退役前最後一次出任務時無意中發現的,當時覺得銅環上的花紋頗為奇特,就留了下來。但它不是普通的銅環麼,怎麼會無緣無故發光?莫非是高科技玩意兒?
當手握住銅環,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名女子的身影。
這眉,這眼,這唇……分明就是另一個她!
……
銅環上的光芒,漸漸暗下來。
鳳芷若坐在一堆屍骨中,心神淩亂。
她竟然稀裏糊塗穿越了,到了莫名其妙的時空,見到了莫名其妙的人,還莫名其妙答應了她的請求!
她怎麼能答應?好不容易才擺脫野戰部隊,過上悠閑靜好的生活,就因為那姑娘的幾滴眼淚,她就要重新恢複鬥智鬥勇的生活?
姑娘,你說你可憐,你有我可憐?最可憐的那個人,是我!
直到天色泛白,鳳芷若才起身來到河畔,盯著倒影中的人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應你的事,我拚盡全力辦到,但你也別想什麼事都賴在我頭上。你祖父的事,我幫你查,你那位青梅竹馬的小哥哥,我可管不著。”
說完,朝山外走去。
出了荒山,一打聽,才知道。她所處的地界稱幽州,這座縣城是幽州最大的城市,名喚月河城。這具身體,被鳳家老太爺發現前,就生活在月河城周邊的鄉下。
半個月前,鳳老太爺找到她,告訴她,她是他遺落在外的嫡孫女。至於憑證,正是她隨身攜帶的銅環。老太爺告訴她,十五年前,鳳家嫡長子也就是她爹鳳子軒,恣意要娶她娘,而不惜拋棄和他有婚約的貴門小姐,老太爺一氣之下,將她爹趕出了鳳家。
自那以後,父子兩失去了聯係。
隨著時光的流逝,鳳老太爺對當初的做法深感愧疚,暗中尋找鳳子軒。經過多年尋找,鳳子軒沒找著,卻找到了她。老太爺摟著她,激動得熱淚盈眶,連聲說著抱歉的話。
鳳老太爺很快離開月河城,說回京都處理些雜事,待事情處理完之後,就派人到月河接她回鳳家,認祖歸宗。
沒想到,這一走,竟是祖孫兩最後一次見麵。
兩日前,這具身體收到消息,鳳老太爺暴斃而亡。雖然鳳家沒有養育過她,但到底血濃於水,這姑娘當即痛苦得暈過去。醒來後,不顧養父母的反對,收拾行囊離家前往京都。
她隻想著,定要到京都查清祖父的死因。卻不成想,人還沒走出月河城,就被黑衣人攔下,取了她的性命。
鳳老太爺暴斃,這姑娘尚未踏出月河就遇害,兩者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聯係!
鳳芷若的名暫時不能用了,這張臉也暫時不能用。鳳芷若摸了摸衣袖,沒有一個銅板。就在這時,前方走來一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男人衣著光鮮,走路的動作甚為囂張,大搖大擺,猶如企鵝。男人身後,跟著四位家丁。
“老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一位小乞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舉著破碗,攔住中年男人的去路。
中年男人一愣,嫌惡地皺了皺眉,揚手嗬斥道,“哪裏來的叫花子,跟我滾!”
“老爺,求求你,給點吧。”小乞丐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滾!”家丁們氣勢洶洶地衝上來,一腳把小乞丐踢倒在地。
“想訛我們家老爺,我看你是嫌命長。”為首那位家丁惡狠狠朝地上的小乞丐罵道。尤不解恨,抬腳準備補上兩腳。
突然,人群中衝出來一位衣衫破舊,頭發淩亂的女子,一把撲在小乞丐身上,呼天搶地地哭起來,“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了?快,讓娘看看,他們有沒有踢到你的傷口。”
“你前兩日剛受過傷,再經他們這一頓毒打,還不把命給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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