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洛帶他一起找到孫玉蕭時,廟會已然少了許多人。
孫玉蕭大概了解了狀況,欣然的應下會幫助他引薦。
孫公府瀟湘苑內。
佳洛小心的為尚君清理傷口。
知道很痛,但尚君隻是抿著唇,吭都不吭一聲。
“這麼晚了,也來不及給你安排一間合適的屋子,不如包紮好傷口後,今晚先在我這兒將就休息。”孫玉蕭對尚君說道。
尚君頜首道謝。
佳洛為他包紮完傷口道別之後,孫玉蕭走到尚君身旁,打量的問他道:“敢問公子,可是後啟人?”
尚君錯愕,回道:“正是。”又說道,“家族沒落,在下隻能無奈四處逃亡,如今……”他歎了口氣,搖頭道:“一言難盡啊。”
孫玉蕭了然般說道:“家公確實是不錯的投身之選,可今後是否能夠得到重視和提拔,還是要看你自己到底有多少才華和本事。”頓了頓,又提醒道,“家公並非昏庸的人,他有兩不用,一是阿諛奉承之人,二是投機取巧之人,你可清楚了?”
尚君淡笑不語。
孫玉蕭住進書房,將主室留給他,他幾次推脫,終於孫玉蕭拗他不過,兩人換了。
這晚,尚君想了很多,首先,他決定暫時放下尊嚴,主動向佳洛學習武功,其次,他要讀百書,鑽權術,爭取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或者,更高……
年節迎春、祭祀、起灶等活動儀式,一直延續了四五天。
正月初六的早晨,天下起蒙蒙細雨,孫玉蕭帶尚君拜見孫子謀。
而孫子謀並不在房中。
孫玉蕭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料到了。
汴梁的城東環山,山高路陡,水淺河多。
遠見一個身披鬥笠,手握釣竿的老人坐在一塊很大鵝卵石上,石下是一個河塘。
兩人走上前去,他睜開微閉的眼睛,頭沒有動,隻平靜說道:“蕭兒可是有事?”
孫玉蕭摸摸頭,難以開口的表情說道:“家公,確是有事。”
“說吧。”
孫玉蕭還沒來得及開口,尚君已經拱手說道:“晚輩見過孫國公。”
孫子謀這才回過頭望去,隻見他突然眉間微微鎖起,一陣凝思。
“晚輩姓尚,單字君,聽聞孫國公善識人才,晚輩冒昧自薦。”尚君說完俯身行禮。
這邊,孫子謀還在凝思之中。
孫玉蕭見家公沒回應,忙小聲提醒道:“家公?”
孫子謀輕輕開口,說道:“尚可。”
回過頭去,釣竿一提,一隻小魚甩著尾巴從河塘中被吊起。
魚兒還在不安的甩著尾巴,孫子謀抬手指向小魚,說道:“你說到底是釣竿吸引了魚兒?還是魚兒吸引了釣竿?”
這話像說給別人,也像說給他自己。
尚君有些困惑,但還是說道:“魚者非愚,乃心存欲也,釣者無意,而為趣也。”
孫子謀聽後,輕輕點頭,開口道:“蕭兒,你先回去,我有話對他講。”
孫玉蕭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施禮離去了。
站起身,孫子謀慢慢拉過魚線,將魚兒放開,手一撒,魚兒便果斷遊走了。
“敢問孫國公,有何吩咐。”尚君開口道。
“你可是後啟沒落的貴族,尚家後代。”不是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尚君驚住,但還是點點頭。
孫子謀並沒感到意外。
他摸著白花花的胡子,說道:“你放心,我對你的身世並無興趣,我隻問你,可曾想過有天出人頭地。”
一口落定,正中尚君下懷。
尚君歎息道:“然也,可卻……”